真诸部中雄踞一方,实力强劲。
万历十六年,努尔哈赤以诚相待,三顾茅庐,得到了何和礼的举部归顺,从此实力大涨。
何和礼年纪虽不大,但心思缜密,办事又最认真,因此深得努尔哈赤的信任,每遇大事,都必与其商议后再做决定。
何和礼沉吟道:“大汗与南朝之间,本有杀祖之不共戴天之仇,而我建州诸部,又常年受到南朝及叶赫部欺凌,其中仇怨,自不必说。只是南朝积威已久,若无端挑衅,恐与战事不利。以诸葛武侯之能,北伐中原之前,尚且要上出师表以表其志。所以,我以为,此战若想旗开得胜,务要有出师一表名世方可。”
努尔哈赤沉吟道:“蜀汉虽偏安一隅,毕竟有大汉血统,出师北伐,也是名正言顺。女真臣服南朝久矣,我等再是有理,也是以下犯上,如何能名正言顺?”
何和礼想了想道:“商纣残暴,才有文王出山,武王伐纣,而天下却无人说文王无道,武王反叛。今南朝内外,贪墨横行,民不聊生,更有阉宦弄权,欺压良善,可谓黑云压城,满目疮痍。大汗此时出兵,乃是为天下百姓请命,所到之处,无分男女老幼,必将夹道欢迎,定能无往而不利。”
努尔哈赤轻叹了一口气,“额驸所言,虽有几分道理。但我等毕竟是异族,南朝黎民,可愿接受我等,也未可知。”
代善冷笑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有不服的,杀了就是。”
皇太极犹豫了一下,咬着牙道:“禀父汗,孩儿府外昨日深夜来了一人,自称是南朝秀才,毛遂自荐想要在咱女真创下一番事业。若父汗心中尚有疑虑,不妨召他来一问便知。”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努尔哈赤尚未开口,何和礼下首一条昂藏大汉已是拍案而起,满脸狰狞,杀气纵横地握着拳头吼道:“南人最是狡诈,不可相信。义父您老人家胸怀坦荡,可要当心被小人给骗了!”
扈尔汉,努尔哈赤养子,世居雅尔古寨,天生神力,勇武过人,逢战必要争先,从不肯落人后,乃是努尔哈赤这些年南征北战的头号先锋大将。
扈尔汉幼年丧父,努尔哈赤赐姓觉罗,划入到了正白旗下。而皇太极,虽是正白旗旗主,但扈尔汉却向来与他不对付。
皇太极看不惯扈尔汉飞扬跋扈的样子,而扈尔汉也不喜欢文绉绉的皇太极。两人之间,时不时就会爆出冲突,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虽然扈尔汉就差指着皇太极的鼻子骂他存心不良了,众人也并不觉得意外,全都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其他人可以看戏,皇太极却不能置身事外,也不敢不理睬他。万一这个粗汉的话,真装进了努尔哈赤的心里面,他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鄙夫之见!”
皇太极冷声斥道:“萧太后用韩德让,方有北辽中兴;忽必烈用张弘范,蒙古铁骑才能马踏长江以南。遍观史书,我北方诸族,想要入主中原,坐稳江南,唯有以汉治汉。大汉文韬武略,更胜过昔日耶律阿保机,完颜忽必烈等人,早晚必将长驱南下,横扫中原!”
说到最后,皇太极转身屈膝,跪倒在地,诚恳道:“时间仓促,儿臣对此子只是稍作试探,并无十分把握。见与不见,全凭父汗做主。”
努尔哈赤微眯着眼睛点了点头,看向费英东与何和礼,“你们以为如何?”
费英东沉吟道:“事关重大,还是谨慎些的好。”
何和礼也赞同道:“还是等四贝勒多观察些时日再说吧,毕竟抚顺一战事关重大,不容有失,若走漏了消息,怕是不美。”
努尔哈赤点了点头,“如此,那就先这样吧。”
皇太极为有些失望,但也没表现出来,神色平静地站起身来拱了拱手。
努尔哈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