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只留下姜延一人,四周再无人声,只剩下海水在有规律的涌动着发出“呼啦,呼啦”的怪声。
姜延甩了甩头,啐了一口,吐出了一口血沫。他本不是坚忍之人,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忍劲。
“也不知道琉璃这会儿在哪,唉,我爹得罪了漕帮,琉璃必定不敢在亲近于我了。”他暗自叹息了一会儿,忽的想起:“流绫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被拖下水的时候她可是着急的很呐,没想到这小姑娘却是对我一片真心。”
他兀自想了一会儿,这一想便是半晌。天渐渐的暗了下来,一轮圆月悄悄的溜上了夜空。这月色清冷皎洁,将这海面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姜延抬头望向夜空,口中不自觉的念道:“幽冥幽幽不见底,凄月凄凄耀银台。”他念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镣铐,望了望四周的水牢苦笑一阵道:“这剑诀还真贴时的紧呐。”
这时,他忽然觉得肩头一阵麻痒,姜延以为是那丧魂鞭毒性发作,转头看了看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动愈合着。
“怎么回事?”姜延心中大惊。惊讶归惊讶,这伤口却是一刻不停的在愈合着,不光肩头,浑身上下,所有的伤口都在慢慢愈合着。
他忽然想起,小的时候,自己贪玩跑到后山去打獐子,却不小心失足跌落了山崖。当时昏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浑身无半点伤痕,跟没事人一样。
“我的身体有问题。”他这般想着。
过了一会儿,伤口愈合的同时他只觉得浑身热的发烫,仿佛下一秒浑身便会燃烧起来。间或还有一阵阵麻痒不停袭来,挠又挠不着,直教人生不如死。姜延不停的将头埋入水中已减轻浑身上下的灼烧感。可哪里有用,他只觉得浑身热的喘不过气来,他忍受不住,对着月光大声嘶吼起来,如野兽一般。
嘶吼了一阵,便力尽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延只晓得再醒来时,日头已经升上了半空。
他长吁了一口气,竟吐出了一团白雾。要知道,如今是伏天。他握了握拳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着力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自己体内乱闯乱撞,他用力拍了一下水面,竟激起了一层数米高的大浪。
他心中大喜,也无暇多想,只想赶快逃命,试着扯了扯手上的镣铐,可这镣铐也不知用什么材料做的,结实非常,扯了一会姜延便放弃了。转而去抱身后插在海中的原木,这些镣铐都锁在这根原木上,拔起这根原木便可一样逃生。
姜延咬紧了牙,双手合抱,使出了浑身力气。只听得嘶的一声,那原木被拔出了些许出来。姜延眼看有戏,心中一喜,手上又添了三分力,只听得嘭的一声,那原木被连根拔起,捅破了亭子的地板,钻了出来。姜延的武功已经被沈承德废掉了,按理说是没有这么大力气的,便是他武功未被废时也没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只是如今身陷囹圄,他虽疑惑却也无暇多想。
亭外两个看守闻声赶忙跑了进来,只见姜延已从水中爬了上来,双手抱着一根巨大的原木正恶狠狠的盯着他俩,二人看着那根巨木,心中想着“被这么大的木头砸中,那还有命嘛。”
看守甲道:“兄弟,你在这与他周旋,我去叫人。”说罢,连滚带爬的往外跑去。
看守乙看着他的背影骂道:“你个狗娘养的。。。”
姜延将那原木插入地下,木屑飞溅,打断了他的骂声。
看守乙道:“小贼,休要猖狂。。。”他还待再说,姜延已将那原木拔了出来向他走去。只见那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姜延抬起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径直走了出去。
“啊,外面的空气就是好啊。”姜延伸了伸懒腰,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