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泽楼竟然停业了,这让许多百姓议论纷纷,尤其那些寻不到地方消磨时间的富家子弟。
而此刻,一墙之隔的芊泽楼内挂满了白布,百余人着了白衣掩面拭泪。堂中正前方立了块牌位,上书:故友茚殇之灵柩。牌位后是一具崭新的棺材。
“主子,您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西夜上前劝道。
那人却像没听到,双眼直直地看向牌位。那上面的字是他亲手所写,他却像不认识那字似的。
他赶到石洞前时,五六个人正在合力想要打开那扇石门。他运了十成内力将那石门震得粉碎。
可迎面而来的,是她悲痛的哀嚎与满地的鲜血。那个陪了他十年的男子,安静地躺在地上,胸前开了大朵的蔷薇。
直到身后传来众人悲痛的哭声,直到她力竭地昏迷,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茚殇,没了。
施落璃被带到苍凌阁分部时还未醒来,大夫说,鞭伤伤骨,内脏受损,肋骨断折,容貌毁伤
而他只说了一句话,“将那人的尸体千刀万剐,喂狗。”
他心爱的女子,他舍不得让她受一点伤的女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人折磨成了这幅模样!呵
所有人都知道茚殇是为救施落璃而死,但没人怪她。因为他们都明白,茚殇没了,最痛苦的,是他。
从不在外人尤其下属面前露出哪怕一丝软弱的他,在抱起茚殇尸体的刹那,将脸深深地埋进了他颈中。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在看到她还活着时,心中的庆幸。他从来都是个自私的人,从来
在灵前守了三天,棺材还是入了土。出殡那天,没有哭声,只有每人身后的刀剑在述说着仇恨。
他们一定会让西沣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的,很快。
半个月一晃而过,糯糯每天坐在床边给他娘亲读话本子,当然,没几个字认识,偶尔也说说他最近做的事情。
“娘亲,你该醒了吧?竺叔叔说,你应该醒过来了,可你为什么还在睡呢?”
小小的身子刚能够到施落璃,脑袋趴在她脸旁,嘀嘀咕咕地与她聊天。
“竺叔叔!你来了!娘亲又该喝药了吗?”
“嗯。”
竺挽歌是这两天刚到的,施落璃昏迷那天,便有一封信送到了正在四处采药的他手中。
“竺叔叔娘亲到底什么时候能醒啊?”
竺挽歌看了眼床上的人,“想醒,自然便醒了。”
糯糯听不懂,疑惑地挠挠脑袋。
“糯糯!该蹲马步了!”
西夜在外面喊了一声,糯糯应了声便往外跑,“竺叔叔,我等会儿再过来陪娘亲!”
娘亲失踪后的第三天,爹爹回来了,他们全部人都出去了,苏伏被留下了,他也被留下了。因为苏伏要保护他,因为他不会武功。
那天,讨厌劳累的他第一次想,要是他也像爹爹一样会武功就好了,那他就可以一起去找娘亲了。
之后等待的几日,他一直缠着苏伏教他习武。而西寒回来之后只问:“很累,能坚持吗?”
“能!”
于是,这半个月来他每天都抽出两个时辰蹲马步,因为西夜叔叔说,只有根基扎实,才能习得高强的武艺。
“人已死,愧疚只会让别人担忧,”竺挽歌一边给床上的人喂药,一边似自言自语般道:“只有懦弱的人才会选择逃避。”
床上的人眼皮一颤,一滴泪溢出,沾湿了脸上的纱布。
神智还没完全清醒的时候,施落璃就觉得脸上瘙痒难耐,而且格外闷热。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被一双大手挡住了。
“忍忍,不能抓。”
睫毛颤了颤,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