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吟霜笑着恭送,倒似春闺中的弃妇似的。返身回屋,看见黄莺在打坐疏离内息,不待她反应过来,径直便问,“丫头,今天你是一天都在别院中吗?”
黄莺睁开眼来,却是目含秋水的哀怨道,“小姐你可回来了。我倒想出去来着,可今天一下午都有只大鸟在我们院子上空盘旋,我一直以为火雷谷没有鸟的,这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我一出门它就向我冲撞过来,差点没吓死我。”
凡鸟在火雷谷中会受到雷电袭扰,所以早已蜕化双翼,亦或全部死绝,却有一种不同,烈火
“你倒是没被啄死。”碧吟霜毫无表情的说,“区区一只鸟而已,怕成这个样子?我手底下的丫头原来就这点本事,有大鸟来袭,你把它打死便是,缩在屋里成什么事了。”
“啊?我打死它?它不打死我都是好的了。”黄莺悻悻的嘟囔道,“下午我确实走出过院子,可那只大鸟像是候着我似的,奔着我的头皮便抓,我要不是有几个木匠部的大哥帮我驱赶了它,可就见不到小姐了。”
下午黄莺出门时看见天上盘旋着一只似鹰似雁的东西从不远处飞来,初时不觉有什么,只觉得这种鸟类在外界没见过,倒是有些稀奇。可那鸟儿从天上笔直的降下来,冲着她的头皮便扎,就像对付杀父仇人似的,幸好黄莺一头扎进道旁的秸秆堆了,要不然稳是破了相。
“以阁下的身手,该是江湖中成名立万的人物。”那少妇冷冷道:“可是‘伊风’这名字,我却没有听人说过。”
这母女两人,词锋犀利。
伊风怫然道:“在下对两位确实没有恶意,也不知道两位是谁,两位如不相信,在下也无法解释。”
他顿了顿,又道:“老实说,在下也有难言之隐,两位如能体谅,在下也绝不会将有关今日之事说出去。”
他生性极高傲,出师未久,即享盛名,几时受过这样的盘诘?此时语气中,充满不悦之感,言下大有“信不信由你”之意。
哪知那少妇的神色,却大见和缓,说道:“可是我们又怎能信得过你?”
话语虽仍是盘诘,但语气却已不再冷冰冰了。
伊风又怔了怔,想:“这母女两人必定也是为了避仇,隐迹华山之阴,她两人武功极高,她们的仇家会是谁?”
他在心中思量,已了解了人家为什么会这么紧张的原因,因为他自己也正是如此。
此刻人家这样问他,他知道,若不善为答复,必定很难使人家满意,可是这种问话,自己又将如何答复?
三人六目相对,静得除了风声之外,其他任何声音都没有。
蓦地,就在伊风先前伫立的那块山石之处,悄悄地露出四只眼睛来,注视着他们。
这两人从山上下来,伊风和那母女两人竟没有觉察到,轻功能瞒过他们三人的定是绝高的身手。
当然,这也是因为伊风等三人全心在注意对方,而无暇顾及其他的缘故。
伊风叹道:“在下实是无意闯入华山,对两位更毫无企图,两位如不相信,在下也实在没有什么方法可以”
“只要你说出你实在的来历就行了。”
那少妇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须知阁下虽有难言之隐,我母女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伊风沉吟了半晌,慨然道:“我想两位必是避仇,只是在下的仇家,恐怕比两位的仇家还要厉害,在下实在”
那少女哼了一声,道:“你不愿意说是不是?”
侧脸向那少妇道:“妈!您跟他罗嗦干什么?我看他说话吞吞吐吐,一定心怀鬼胎,说不定就是‘天争教’下的狗腿子。”
“天争教”这三字一出口,伊风不由蓦地一惊,忖道:“原来她们的仇家,也是天争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