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晕了我晕了!你们看到没有,掌门真是英姿飒爽!这种完全不同的美,跟梦师妹竟是本家吗?”
“你听谁说的本家,就凭刚刚那一举一动?”不乏有几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在一阵赞美中刺耳的响着,“哼,独孤家历来只有一个大小姐,就算当了掌门,她也就是个丫头出生。姐姐妹妹的自是说说而已,尽信不得。”
“对啊对啊,最多是抱养的吧。我听说掌门从前的身份很低,入门以后一直都是丫鬟来着。如这一次翻身,铁定是不知用了什么方式巴着独孤家这颗大树了。”
禁忌的话题总是比一片笙歌传得迅速,那些嘲讽和讥笑像一枚枚箭矢射入碧吟霜的心脏。”
伤心吗?哪里还有再值得伤心的东西。
她稍显稚嫩的脸上满是讽刺的意味,不回头不止步,轻松的走过广场。曾经期待人性的温暖,才被欺得千疮百孔,而今身边的每一张脸孔都跟蚂蚁和虱子雷同。她连人都看不到,又何提人性。
这些人终将与她渐行渐远,无论现在是皇亲国戚也好,官宦儿女也罢,终将在她这名丫鬟的武力阴影下,走完暗淡的人生。
这座围得水泄不通的广场上,很快将不会再有一个人敢对她出言不逊。叫丫鬟统领了一整派的少爷小姐,那一定会很好笑。
“哈呵呵。”碧吟霜找到了重生以后的第一个乐趣,前世做这个有名无分的掌门,一点权力都没用过,此生可不会了。她伤怀满面,嘴角却越咧越大,一道气势威严的声音旋而在广场上空缭绕,“所有玄山弟子统统给我跪下,没我碧吟霜的吩咐,谁都不许起来。”
“这”
顿时,山呼海啸一片嘈杂。但往届掌门一旦做出命令,底下是没人敢不遵循的,今日站在广场上的人虽然在俗世各有身份,但都是玄山弟子就错不了,旦要碧吟霜的身份还是掌门,他们就不能有逾矩之处。
裙裾摇橹,青衫浮动,似海浪一样的人潮很快就矮下去一截。碧吟霜目光所及,没有一个人不是匍匐在自己脚下,迎面的空气都清新少许,实在乐得很,美得甚。
“叫他们乱嚼舌根,现世报来了吧。”独孤梦身旁的一个师姐妹低头凑在她耳边说,“梦师妹,我就知道掌门出生不一般,不会真是你家姐姐吧?保密保得这么好,你以前也不透露一声。”
独孤梦伏低身子,平视着摧月剑光洁的镜面,其中倒映出她一张俏脸,但眼睛里是浓浓的哀愁。她使劲摇了摇头,神色漠然的回应,“你们不也从没问我。”
“呃,倒也是。”
玄空山大多是女弟子,关系不说有多好,至少保持表面上的莫逆。独孤梦平常就是个闷瓜,没什么人跟她走得近,一众师姐妹想当然的以为独孤家的大小姐就该是与众不同。
这时的独孤梦如何也想不到她才是三个月后真正接过掌门位置的人,只是碧吟霜脑中多了三十几年记忆,一样的事情未必会再发生。
殿内的几个长老觉得怪异,有人问到,“霜丫头发什么疯,今天居然要人跪迎了?”
面如冷玉的二长老身侧,排行第三的长老嘘声应道,“大师姐别的没教好,看来这一套精髓倒是传下去了。邪月罗刹就在对面站着,他是来挑战本派掌门的,吟霜丫头走出去时显示显示自己的掌门地位,也无可厚非。”
几大长老面面相觑,回忆起昔年大师姐那一贯高傲的态度,与这丫头倒真有几分神似。这也算继往开来承前启后了。
往事对某些人来说不值得怀念,碧吟霜的上半生乃至整段人生中都在拼着命,然而手中所得到的却那么少,剩下的只有失望失望和再失望。于是乎她跟老天打了个赌,己所不欲皆施于人,瞧瞧是否能比原先快乐,她就是这样活下来的,虽然似乎是她输了赌注,活得并不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