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给我烟抽,你也别想喝我带的水。”老张年岁不超四十,但是祖传的谢顶,只给他留下了一绺头发,从后脑勺盘到前脑门。
夏比比回头看一眼老张:“别瞎闹啊,站长可是下了死命令的,今天不带回去有料的消息,这月的奖金扣一半。”
“谁让你逞能,第一个发布崔家少爷苏醒的消息,搞得站长一兴奋把咱俩派出来跟踪报道,你再给你小舅子打个电话,让他拍两张崔家少爷的照片给你传过来,咱就算交差了。”老张灌下一瓶矿泉水,把瓶子随手一丢,从上衣左侧后方的口袋里又抽出一瓶,咕咚咚见了底儿,丢了后,又从右侧后方的口袋里抽出一瓶,开始灌。
“我小舅子给我发来了信息,说他现在正陪着崔家少爷管闲事,千万别打电话给他,容易引起怀疑,你别出馊主意,那照片在咱们腾浪网一发,崔家人不傻,一看就是内部人搞得,非得彻查不可,那不是害我小舅子嘛,耐心等吧,既然他们出去了,早晚得回来。”夏比比听着老张喝水的声音,舔着干旱的嘴唇。
半瓶水递到了夏比比手里,夏比比说声谢谢,喝着水的同时,眼珠子可没敢离开羽瞰别墅门前的路。
夏比比忽然听到身后有水声,回头一瞧,老张站在一个禁止随地便溺的牌子旁嘘嘘呢。
海边。
家丁长用了不太长的时间,买回来活性炭口罩和防毒面具,从井喷事故以来,这里的小商店都进了活性炭口罩,本地居民外出需要这个,十八块钱一个,非常畅销。
但是,防毒面具是在哪里搞的,崔上标得问问:“小商店也卖防毒面具吗?这里的毒气是不是特别严重?”
家丁长点头哈腰:“回少爷,这些防毒面具是半路截的。”
“什么?你们敢打劫,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不敢胡来的。”崔上标一听险些崩溃,话说富二代崔上标做了半年植物,一朝醒来便带着众家丁出门打劫,而且不劫金不劫银不劫色,就劫了几个破防毒面具,这种自黑若是传出去,呼啦世界的价值观会全乱的,我勒个糙。
渠冰冰和贡小倩也面面相觑,觉得这么做明显会给人以“你们城里人真会玩,有钱也不能这么任性呀”的网络话柄。此刻,整个人都不好了的节奏有木有。
“啊,哈,啊,回少爷,不是劫了,是截了。”家丁长说完后,感觉自己还是没说清,一拍脑门,汗如雨下,赶紧装作牙疼,拉过一起去的一个家丁:“六儿,你跟少爷说,我牙疼得要命,哎呦,肚子怎么也疼开了。”
叫六儿的小家丁往前一站,长得跟家有儿女里的刘星似的,嘴巴也利索:“启禀少爷,是这样,走在路上,我们看到一辆敞篷货车,货车上拉了满满当当一车防毒面具,我们就截住它,问他们这是往哪里送,他们说往海边送,这是某个公司赠给海边清油污作业人员的,家丁长说我们就是海边准备搞清理油污作业的,人家就给了二十个,还给我们烟抽,跟我们握手,说我们辛苦了,少爷,咱们这是运气好的逆天啊,都是有少爷您在,才这么走运呐。”
“哈哈哈,赏,每人三千。”崔上标的话音刚落,家丁长噌地就直起腰,毫无牙疼肚子疼的迹象,带着谄媚的笑致谢。
没跟着去的家丁扑过来,抱着崔上标的大腿,恳求以后再有跑腿的事儿,一定要轮着来。
崔上标拿起两个口罩递给渠冰冰和贡小倩,自己却选了一个防毒面具扣在脸上,等崔上标戴好了,问渠冰冰:“冰冰,我戴上防毒面具是不是很酷比?有生化危机里的范儿吧!”
渠冰冰和贡小倩把眼角都笑出了褶子。还酷比呢,还范儿呢,节操碎在风中有木有。
其他人纷纷自便戴了,崔上标选了一处高一点离海近一点的地方用手一指,前簇后拥着向那里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