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贤应命,来人把凌翰辅抬出去,下面放了根凳子,蒙贤看到凌翰辅一趴下,当即抡起棍子,照着凌翰辅的屁股就夯下去,重重的一记闷呯声吐出来,凌翰辅疼得牙关紧咬,额头逼出豆大的汗珠来,握着凳子的手,指甲抠断,犹自不觉。
一棍棍下去,只看到雪白的裤子上一点点泌出血来,蒙贤数着数,到最后一棍时,棍子就那么巧妙地一偏,迅雷不及掩耳地对着凌翰辅的腰就砸了下去——
这一下子,支撑着凌翰辅的凳子都吓得颤抖了下,凌翰辅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脑袋一伸,翻起白眼,当场就憋过了气去。
“啊呀,我的儿啊!!”周姨娘嘶叫一声,扑了过去。
“还不快给我大哥拿水来!”凌涵见此,关心地走上前,有小厮当即把水端来。
凌涵朝蒙贤投去一瞥,蒙贤没看见一样,只摸了摸自己手中的棍子,那棍子开缝了,刚才他没留住劲。
以前他当盾牌兵头领时,惩罚军棍时最高境界是打得棍子不裂,下面的凳子不动,而中间受惩罚的人,则是悄无声息地回地府见阎君。
蒙贤自然也知道不能把凌翰辅打死了,当然也不能当场把他打残了,一旦残了,后果不堪。于是蒙贤只好照着那瘫肉使劲了,最后一下他还是没能忍住就是不知道凌翰辅的腰断了没?
周姨娘大叫一声,扑在儿子的身体上,嘶声喊着大夫。
凌齐一见儿子竟然昏过去了,腾地站起来奔到近前,凌厉地盯着蒙贤,猛地一掌就朝蒙贤煽去。
国公府的长子,竟让这个奴才打得半死,岂有此理!
凌涵扑上前,伸臂挡住,凌齐的掌依然没停下,重重拍在凌涵手臂上,刹那间,他的手臂瞬间被鲜血浸透,场中的人倒吸一口冷气,凌齐的右手沾着凌涵的鲜血。
“他果真是不喜欢世子呢,竟然打出血来”魏齐侯身后的一妇人悄声窃道。
“听说国公大人的武功很高,世子却是如闺中小姐一般地柔弱,他哪里能够经得起国公大人这样大力啊,不昏过去就是好事啦!”
凌涵身子晃了晃,趔趄了两步,扑抱住凌齐,小脸痛白一片,他将自己血水淋漓的手臂伸到他面前,看到凌齐凤眸滑过一丝冷漠后,凌涵觉得胸口一窒,脸上却笑了,他道,“爹爹,这是高阳的鞭子伤孩儿。这伤口与高阳的长鞭形状吻和,”
他说着撕开自己的衣袖,露出左臂伤口,只见血淋淋的,皮开肉绽,犹有鞭痕烙下,而高阳也是使长鞭的。
其实凌齐先前扶他起来的时候,用了一点力气,凌涵的伤口早在那时便撕裂了,刚才挡了一下,伤口自然全部裂开了。
凌齐皱眉,俊颜冰漠,伸手将凌涵扶正,推离自己身边,肃声道,“为父入宫一趟,你在家里好生养伤吧!”他这样说着,眼睛却朝被架出去的凌翰辅扫去。
“把府内丧葬之物,统统撤除!”凌齐喝斥一声,拂袖出门。凌涵看到他踏出厅,转了个弯,最后背影消失在眼前。
厅中的亲族,眼看着凌国公走了,凌涵世子身份最终尘埃落定,于是纷纷腆着笑脸,上来问侯他。
凌涵小脸尽量露出亲切来,一一应付。
厅中最后只剩下魏齐侯,他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凌涵,抚了抚花白的胡须,语重心长地慰道,“世子啊,你这一遭又何苦呢,在国公府安安稳稳做个正经世子多好,偏偏要出去受罪!”
凌涵冷冷一笑,干净的眼瞳猛地盯进魏齐侯周寅老眸中,练然回道,“若是现在不受罪,将来肯定要吃大亏。魏齐侯,您说呢?”
魏齐侯周寅闻听这话,目光陡然一震,接过眼前这少年利刺般目光,周寅只觉得自己极力掩盖的东西,似乎就要被这锐利的瞳眸割开,毫无余漏地坦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