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大管家实在听不下去了,朝刘澹气急败坏地喝道,“世子已去,麻烦大人你别挡道!误了下葬吉时,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国公府的一个管家就有如此大的口气,刘澹冷淡扬眉,却是半步不退。
“刘大人来这,不会就为了我手上一块帕子吧。”周姨娘到底是自小看人眼色过活的,眼见刘澹这形样,便知他来必有事。
就算自己哭丧是作假,这也不过是个小小瑕疵,周姨娘认为,刘澹的京兆尹并非闲职,可没空跑来找国公府的茬。除非
刘澹眼看闹腾时间也差不多了,凌国公就是不现身,亲生儿子死了,他照样稳坐钓鱼台,这是何等淡定的心态啊。
想到这儿刘澹暗暗叹息一声,突然觉得凌涵出生在这样的家族之中,并非是件幸事。虽然凌国公当年为西炎王朝立下汗马功劳,更护皇帝登位,在本朝享有无尚的荣耀,可是凌涵睨了眼气势傲人的小妾周姨娘,不禁摇头,看起来承荫的人是这小妾生的儿子凌翰辅啊。
凌涵虽为世子,却早已被边缘化。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刘澹随意摸了摸怀中的老猫,“我就是来给国公府送个人,看看,是你们丢的吗?”
“什么人?”大管家与周姨娘对视一眼,满目疑色。
护卫们这时慢慢闪向一边,缓缓错开的众护卫身体,那最后面的人就曝露在丧队面前——
阳光下,一个少年缓缓步来一袭紫衫染血,稚嫩青涩的面容,苍白犹如夜里悄然开放的白昙花,嫩嫩的唇紧紧抿着,一双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棺椁,终于问道,“这里面的尸身是我吗?”
少年的声音清澈有力,即使离得很远,也能清晰传进每个人耳中。
长长的丧葬队,偌大的十里长街,骚动嘎然而止。
下一瞬,整个丧葬队伍都炸开了。
国公府的亲族等人,见到这少年后,个个都呆住了,只见队伍一阵涌动,有人飞马快报凌国公去。
周姨娘吃了一惊,她总算明白刘澹是干什么来了。
凌翰辅三日前发来一封书信,说世子已死。
这之后就有个高大的武士背着遗骨盒子送上门,周姨娘一看那手印,当即认定是凌翰辅派人送来的,还叫下人暗中好生赏了那武士。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人怎么活了,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大管家反应灵活,立时冲刘澹堆起笑,“刘大人说笑了,国公府怎么会丢了人呢,您弄错了。”转而抠抓住紫衫少年往地上顿去,嘴里喝叱,“小畜生,给我跪下!你是哪来的下贱货,也敢冒充我们世子”
紫衫少年被他大力抓搡着,硬是纹丝未动,只见他仰脖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大管家,从侧面看去,他的眼睛稚涩而清纯。
大管家却瞬间噎了下,突然震退一步,抓着少年的手倏然松开,面如见鬼般惊疑不定说道,“还是c还是让我们夫人,您来看看”
大管家避开紫衫少年的目光,悄悄拉了拉周姨娘的袖口。
周姨娘不疑有他,莲步上前,一双黑眼珠针尖一样落在凌涵身上,目光犹疑不定,突然她阴阳怪气地叹息一声,摆出一副很遗憾的样子,拉长音调说道,“真的很像世子呢。”
很像?这算什么话?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跟着起了一片议论,连后面的凌氏亲族都不由地私声窃议。
他们虽然见过世子几面,但是有眼前这摆着的棺椁在此,便算是活生生站在跟前的这少年再如假包换,他们也是不敢认的。
因为边关战事告急,大将军罗森没能赶回来,世子的母亲不在,偌大的国公府丧队,此时此刻没有一个站出来反驳周姨娘的话
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