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心顿时觉得更凄凉了,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牢牢将她围裹于其间。
再也顾不上考虑马路上会不会有脏东西,松她开膝盖,用手掌撑在地上,咬紧牙关,吃力地往起站。
她这一动,霍云鲲才发现她膝盖部位的异常。
为了搭配心爱的文艺范儿小靴子,她今天穿的是一条砖红色呢子短裤,搭配深黑色裤袜。
裤袜虽然是秋冬季节的加厚款,可是再怎么结实的丝袜,也经不起宁心在大马路上重重的一摔。
膝盖早就被地上的细小砂石硌出一个大大的破洞,就着昏黄的路灯,隐约可以看见正有暗红色的液体缓缓从那个破洞向四周蔓延。
“小东西!”
霍云鲲大喊一声,呼啦一下蹲到地上,捏住宁心的小腿,粗着嗓门急躁责怪:“怎么回事!受伤了为什么不说一声!你是傻瓜吗!”
宁心傻愣愣地怔住,心中一阵翻江倒海,又是酸涩又是苦楚,影影绰绰似乎还捕捉到一丝甜蜜
她也糊涂了,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感觉。
小东西~
呵呵,有多久,没听到过这个专属于两人之间的私\密爱昵了?
往日的旧画面盘山道海地翻涌出来,一幕幕从宁心眼前掠过,她清晰地看到过去那些欢愉而甜蜜的日子。
那时候,天是蓝的,月亮是圆的,他还是爱吃甜的总裁强娶豪夺:醉爱是你!
少年初长成的霍云鲲,兴冲冲地闯入闺房,跟宁心炫耀自己那几根刚刚长出来的稀疏小胡子时,忽然发现宁心个子长高了,恟脯也长高了,腰细了,手也越来越软和了然后,他越来越喜欢跟宁心一起玩耍了。
两个人躲在书房里,一起做功课,一起吃甜点,一起脸热心跳地关起门来偷偷摸摸观摩苍老湿的启蒙片,然后再一起玩一些青少年时期很感兴趣的禁忌小“游戏”
就在玩那些小游戏的时候,霍云鲲无数次暴红双眼汗流浃背把宁心摁在枕头上,欺负得她猫儿似的一声声哼唧着求饶时,他情不自禁地想喊她的名字来疼惜楚楚弱小的她。
一张口,喊出的是他平时欺负她或鄙夷她时用的那个称呼:“小东西——”
从此以后,“小东西”这三个字,承载了太多太多甜蜜羞人的记忆。
他知道宁心只要一听到那三个字,立刻会骨头酥麻地软成一滩甜蜜多情的温泉水,于是在送她的礼物小卡片上,在给她的肉麻eail里,在没有别人的空间内,他总是会温情脉脉地唤一句小东西,轻而易举就能达成想要的目的。
岁月荏苒,带走了多少东西?又改变了多少事物?
彼时枕畔那一声\溺的称呼,两人甜蜜地恨不得融入对方骨血c生生世世化为一体!
可现在呢,宁心摔倒了,痛了,委屈了;他心疼了,恼火了,着急了那么是否会因而被唤醒,同她一起回到过去,回到那些甜蜜幸福的纯粹岁月里?综漫之血瞳双生子
霍云鲲气急了。
近乎粗\暴地把宁心揽进怀里,呼哧一下把她脑袋按到他坚实健硕的胸膛,紧紧搂住她的腰和后背,抱着她大步朝前走。
边走边恨恨地责怪:“走路都能摔跤,你是有多笨!”
心房嗤啦一下被撕开一个大大的口子,宁心压抑许久的委屈呼啦啦倾斜而出,化为咸涩温热的液体,倏忽间糊住她的眼睛。
宁心转过脸,把鼻子埋进那久违的胸膛,细嗅着熟悉而又陌生的雄浑洁净气息,再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任凭眼泪哗哗地往出涌。
“我没事”她抽抽嗒嗒地揪住他的衬衫领子,变回过去那个可以在他怀里肆意撒娇的小女孩:“二哥,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家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