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中午,李昱晗在王承恩的陪同下来到了奉先殿。奉先殿按理说并不是皇帝召见大臣的地方,但李昱晗今天要特例在这召见倪元璐和李邦华。来到奉先殿后,他在一张桌子后面反身而坐,王承恩召李邦华和倪元璐进殿。
他二人给墙上挂的那几位施完礼,然后又过来给皇上请安。但他们跪下之后,李昱晗并没有让他们平身,我也没转过来,依旧背对着他两,李昱晗淡淡的问道:“二位大人,年过的可好啊?”
他两一脸茫然的看着王承恩,半天才说道:“托皇上福,过得好。”
“好就行,可你们好,朕却不好,朕这几天一直在想一个人。”
他两互相对视了一眼倪元璐说道:“不知皇上因何人忧愁?”
“你们还记得袁崇焕吗?”
李邦华一惊,缓缓答道:“臣等记得,袁崇焕在任辽东主帅期间,私通建奴,有负皇恩,后于崇祯三年被凌迟处死。当时,他被割了一千二百刀,是本朝立国以来凌刑之最。臣岂敢忘记。”
“李大人,可真是好记性啊。不过你们觉得袁崇焕是忠臣还是奸臣,朕杀得对还是不对啊?” 李昱晗继续问道。
他两目瞪口呆的看着彼此,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就连旁边的王承恩也是一脸吃惊。袁崇焕之事,多年以来没人敢提,因为袁崇焕当年是私通建奴而被凌迟的,但他私通的证据并不足。崇祯之所以杀袁崇焕还是因为他以战谋和,与朝廷的战略相悖。崇祯当时十分的信任袁崇焕,让他巡抚辽东,督师宁远,执天子剑。事情暴露后,崇祯可被自己的决定重重的打了脸,他之所以如此处理袁崇焕,不仅是要杀人诛心,更是要给百官立威。可杀了袁崇焕,辽东局势是日益而下,此事便成了崇祯心里的禁忌。
等了半天,他两还是没人说话,李昱晗站起来走到他两旁边。说道:“倪元璐,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朕赦你无罪。”
倪元璐想了颤颤巍巍的半天才说道:“回皇上,臣以为袁崇焕是奸臣,他当年私通建奴,是证据确凿的。他为帅期间,私斩毛文龙,结交朝中大员,种种不法行为,搞的是人神共愤,虽然碍于他的功绩,他入狱时好多大人为之求情,但依臣所见,袁崇焕虽有功,但过远大于功,依法该斩。”
“臣以为倪大人所言极是。” 没等李昱晗问,李邦华也随声说道。
“二位大人所言差矣。袁崇焕该杀,此话不假。但袁崇焕是忠臣,这话也不假。他不仅是忠臣,还是我朝开国以来难得的大忠臣。”说道这李昱晗的语气中多了一份严厉。
“袁崇焕是忠臣,但朕还是杀了他,朕不仅将他处以极刑,而且朕还没有一点后悔之意。朕杀他的真实原因,你二位应该是心知肚明的。他袁崇焕虽不是东林党人,但他蛇鼠两端,自持才高,以战谋和,不遵圣命。朕并非什么桀纣之君,朕也听得进去劝。我之所以杀他,是要告诉你们,朝廷只有一个皇上,你们只有一个主子。你们不忠君,就是叛逆。”
倪元璐与李邦华二人脸色已是一条黑线。李昱晗继续说道:“不说袁崇焕,再说说东林党。你们也是四朝元老了,东林党自出现以来,敢问两位,东林之辈有多少是在为朝廷谋福祉,而又有多少是在为自己谋私利呢?这一切,二位大人恐怕比我清楚。”
李邦华听到这竟痛哭起来,边哭边说:“皇上,是老臣糊涂啊!”
我给王承恩使了一个眼色,王承恩将李邦华和倪元璐扶了起来。他们两个,李邦华七十岁了,倪元璐也五十六了,让他们跪这麽久,我是既痛心又愤恨。
李昱晗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朕没记错的话,你二位应该都师从邹应元,也算的上是同门了。”
他两彼此看了一眼,倪元璐颤颤巍巍的说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