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终于喘着粗气到了终点,我和孙东国艰难背着或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慢慢地下了车。我整理了下已经没有帽徽领章的军装,开始往出站口走去。站台上弥漫着一股特别的味道,有点象烟味抑或是汗水味。熙熙攘攘的旅客一起拥向出口处,我望着蠕动的人群,干脆放下行李坐了下来。反正我们不赶时间。我和孙东国是81年一起人伍的战友,想起五年前,参军欢送时人山人海的场景,我不禁感到一丝的凄凉,我不清楚是畏惧重新回到了社会,还是挂念着刚刚离别的朝夕相处战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孙东国的家人已经在出口处等着了,孙东国惦起脚拼命地挥舞着军帽,我没告诉家里和朋友。既然回来了,我不想去打扰他们了。
出了站台,和孙东国告了别。我望着这不大的车站广场,看着依然破旧的建筑,不知道应该去坐哪路公交车。随后我叫了辆三轮车,搬上行李,坐上车慢慢地看着一路既陌生又熟悉的街景。
第二天醒了来时已是中午了,我触电般一挺身起来,看着陌生的房间,才想去来我已经退伍回家了。心里徒然升起了一那种莫名的新奇感,我翻箱倒柜找了半天衣服,找不出一件象样的衣服,不是太小,就是太破旧了,我愣了半天还是穿起了军装。我找出了粮户关系和组织关系,还有档案袋退伍军人证,准备下午去民政局报到。
下午到了民政局,大楼走廊里有好多人排着队,大概也是退伍军人吧,现在这个季节应该是退位军人的高峰期。我排着队好不容易才轮到我,我交完了资料,然后被告知在家等通知,大概要一个月以后才有结果,本想问问是什么工作,但看着那些办事人员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也就忍住没问。我挤出人群往大门走去。
“这不阿毛么?狗东西,你也回来了啊?”有人在我背上打了一拳,我一回头,是李阳光和刘森林,他俩也是我的战友,一起在军校读过一年书。“哈哈哈,是你们俩啊。”看到久别的战友我特别兴奋,“当然回来了,不回来还能干什么?我到是想留在部队来着,可人家也得要我啊。你俩也来报到的吗?”“不是,我俩前几天就回来,今天是想打听下工作的消息,那么多人不去问了。这里的人对待咱退伍军人,象他妈的对待乡巴佬似的,问什么都不搭理你。”刘森林说道。“咱们别站着了,去我家吧,咱当初军校一毕业各奔东西几年没见面了,咱们好好去聊聊。”李阳光提议。“这主意不错,那咱走吧。”很快我们几个就到了李阳光的家里。
李阳光的妈妈热情地为我们倒上了茶,然后去出去了。“这回好了,咱们街道里基本上都回来了,失去的青春啊,同志们。”刘森林一屁股到在床上双手抱着头靠在被子说道。“呵呵,你俩回来这几天了,没发展发展找个女朋友?”我问。“老土了吧,现在女朋友不叫女朋友,管女朋友叫套儿,嘿嘿。”李阳光边拿了包瓜子放在桌上边说道。“哦?为什么这么叫呢?难道还有什么典故?”我问。“谁知道,从字面上去解释大概是套在那玩意上面的意思吧?”刘森林回答。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晚上你俩就别回去了,今天就在这随便吃点,咱好久没在一起了,喝点酒高兴高兴,哦对了,阿毛,你现在喝酒应该会了吧?”李阳光说。我听了以后尴尬地笑了下摇了摇头。刘森林坐起身来问道:“你们连队平时也不能喝酒吧,那节假日总应该可以吧,那么些年你就一点都没学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学不会,我总感觉那东西一点都不好喝,难得喝上一点,他妈的难受半天。”我回答。
就这样我们三个一直聊到很晚,回到家里已是晚上十二点了,躺在床上又想起了谷小雨,她是我的初恋,刻骨铭心的俩年书信来往。最后她还是守不住寂寞,我一直怀疑这世界上是否有真爱,也许我不够优秀,也许爱情本身就是文人墨客弄堂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