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这两个少年，天蓝，草青，云白，剑刃与枪尖碰撞出清脆的叮咚声，与鸟的啾啾，泉的淙淙，唱和到一起，在山林回响。

    山顶的那块巨石就在林高李身后了，陆高李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眼见林高李退无可退，猛然欺身而上，左手枪封住胸腹门户，右手枪中宫直进

    林高李侧步闪过当面的一枪

    陆文龙的枪猛然扎在林高李身后那块巨岩上，这是他倾力的一刺，力道极猛，枪杆一声脆响，应声而断

    同时

    林高李随着一侧身，右臂徒然长出，长剑直指陆文龙的咽喉

    陆文龙受制，呆立不动

    林高李的剑尖点着陆文龙的咽喉，也静立不动

    “你要杀了我吗？”陆文龙冷冷地问。

    “我我不知道”林高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难道我就把义弟这么一剑杀了？虽然他父亲害我父亲，但和他没有关系啊

    林高李这么一犹豫，剑锋不觉缩了两分

    陆文龙的神经却是始终紧绷着的，林高李的这一迟疑，他自然捕捉到了，在那一瞬，他果敢的性格和平时训练出来的本能大爆发了，他微微朝后一仰，同时左手的枪擦过林高李虚封了门户的左前臂，再次竭尽全力往前一送

    这一切都在近距离闪电般发生

    林高李的功夫与陆文龙其实在伯仲之间，只是陆文龙报仇心切，不觉心浮气躁，所以一时被制，但他并没有放弃任何一个属于他的机会

    林高李性格优柔寡断，又因一时心绪凌乱而分神，待他感到枪尖触及胸膛时，慌乱中一退

    背后是那块巨岩

    枪尖透胸而入

    林高李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陆文龙

    陆文龙没有去看林高李的眼睛

    他清楚地知道，他利用的是林高李的一念之仁，如果林高李是他这般性格，他的剑早已穿透自己的咽喉

    陆文龙急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甚至没有力气和勇气去拨出那支枪，甚至于地上的那支断枪，他都忘记去拾取

    他急冲冲地走着，步履踉跄，不再回头，他怕听到背后任何声音

    只有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妈妈，我杀了我最好的朋友

    但是妈妈，我给爸爸报了仇

    妈妈，我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我只有一次机会

    妈妈，我现在才明白那个道人讲的故事了，他说，你不杀了人，人就会杀了你

    陆文龙突然停了一下脚步，然后对着天空叫道：妈妈，我今天只问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妈妈，我做对了吗？

    第二个问题是：妈妈，我做对了吗？

    第三个问题是：妈妈，我做对了吗

    陆文龙的眼泪突然狂涌出来

    妈妈，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现在，山顶万籁俱寂。

    枪剑的叮咚，鸟的啾啾，泉的淙淙，突然停下来。

    那个星眸剑眉的美少年，那个玉树临风的阳光男孩，静静地靠在巨岩上，仿佛是石上的浮雕。

    万籁俱寂的世界。少年只听见心底一个声音：

    妈妈，你在哪里？

    妈妈，你长得什么样子？

    他突然想把这个声音从心底放出来，他觉得这个声音热乎乎压制不住要涌上来

    他猛然抬头：

    妈妈

    他向天空喷出一口鲜红的血

    染红了一片猝不及防静静飞舞的蝴蝶

    一切归于宁静，万籁俱寂中，山道上传来轻轻的哼歌声

    是陆小凤的歌声

    小凤走在山道上，边走边贪看美丽的山景，那白色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