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传,亦不可以空取,向时众比丘圣僧下山,曾将如来的经书在舍卫国赵长者家与他诵了一遍,保他家生者安全,亡者超脱,只讨得他三斗三升米粒黄金回来,佛还说他们忒卖贱了,教后代儿孙没钱使用。如今一支爱情签,仅以十块钱餐票换得,星竹难道这么不值钱?”赵陆海说。
“远远不止!只出十块钱是因为,第一,我是始作俑者,暂时没有竞争价格,第二,这只是一个机会,并不代表已经得到星竹,如果失败,这餐票等于打了水漂,第三,其实我与小强也差不多,属于穷人家的孩子。”刘红旗侃侃而谈。
“穷孩子”已经是我袁小强身上扯也扯不掉的标签了,不过这个时候暂时还是诗人走红的浪漫年代,大家对我也比较友好,这使我时时庆幸自己在大学时代,没有二十多年后的学弟马加爵那样的境遇,否则也不知自己会不会向同学挥起屠刀。
这一周因父亲病了,我得回家一趟。我极少回家,这样至少可以省下若干路费。
我回家探视父亲时,听到妹妹无意中说起,喻家坪那一带都要拆掉,就忍不住要看看卓公馆了。
我内心也希望碰到慕容鸿卿。虽然我知道他基本上应该是在自己的店里。
我没去过他在兴华路的店子,也没有时间去一家家店面寻找。
喻家坪已经是一片废墟。一条巷原来的幽深竟成一片敞亮,巷的尽头,卓公馆的大门突兀地立在一片废墟中。
我信步走向卓公馆,大门上一个大大的“拆”字一步步清晰起来。
大门虚掩着,门上那个方寸小窗却开着,显出里面的天光来。以前的卓公馆,即使大敞着门,里面也是幽暗而神秘的。我推开门,大门涩重的声音依然,只是没有了四周隆隆的回响。
前院不再在深荫笼罩中,玉兰花树只剩下一棵,也凋零了所有的叶子,原来黄处长和黎爷爷的屋子拆了一半,满院砖瓦,那片黑白卵石的“棋谱”也被掩住。木板壁的前楼还在,但所有房间都无门无窗,有些墙也被抽去一些木板,显见已是人去楼空。
满目破败凄清。
我走上台阶,曾租住过的那间小屋敞了门迎着我,空空的屋中间只有一张巨大而完美的蛛网。慕容的信中说,他也曾租过这小屋作仓库,也就是说,这里曾经堆满了华丽的衣裳。我忽然想起从这房间去到另一世界的卓婷婷,这两年她回来过吗?她会在那些衣裳中,选择一件她喜欢的吗
正想到此,忽然感觉有一只手指轻轻拂了我后脑勺一下,我不觉浑身一紧,急缩了脖子回头一看,便看到凌空一盆吊兰在轻轻晃动!
吊兰花盆用三根毛线悬挂在走廊顶的一个绳套上,那绳套是以前用来搁竹篙晒衣用的。
吊兰的主人应该是搬走了。
我略想一想,就托起花盆,把三根毛线扯断,一些灰尘迷了我的眼,吊兰终于到了我手中。
下午的阳光把吊兰绿色的叶子照得透明,在满目凄清中,这盆吊兰宛若一盏散发柔柔暖光的灯,照得我掌心都有些发热。
我把吊兰小心地放在台阶上,穿过堂屋往后楼走。
前后楼之间的堂屋屋顶被拆了一半,斜射下来的阳光光柱中,填满了游走的金色细尘,一个朦胧的身影坐在阳光中。
她披着长长的银发,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清光。
她坐在那里安静地选菜,地下是一堆马齿苋。
那是谭娭毑!
她依然削瘦而黝黑,精神不错,她一般是在脑后打一个大大的发髻,现在她把头发散开披在背后,银发齐腰,竟使她别有一种威严。
我这是第二次看到谭娭毑披开头发。
第一次在我住卓公馆的时候,她与熊家争地皮,那次她也是散发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