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正文]
第4节第四章入土为安
在这世上谋生难,送死也不易。霍海家乡村民们也不例外,甚至对待死人丧葬格外看重,全套丧葬仪式很严谨庄重,半点不能马虎,否则将遭到外人指责笑话。
将一书包宝贝藏在温家,霍海随后赶回来,在大人们的协助下,给糖人张沐浴净身洁体,换上寿衣,软底鞋,口中含上七粒米,以免老人黄泉路上饿着,再焚烧纸钱,燃香,点上长明桐油灯,防止蚊虫侵扰死者。还托人买来大块冰块干冰,防止夏天尸体发臭。
接着上榻入棺。负责做道场的道士们已经来了,在他们的指挥下,将糖人张抬上棺材盖子上,举起一个小仪式再将他抬下来放入棺材中,整理他躺在棺材里的姿态,并用纸钱把身体两侧空余的地方塞实,以防止在棺材里滚动。
然后设置灵堂。备黑纱c白布尺见方的生前近照c牌位c鱼肉酒三牲c水果c香蜡香炉,灵堂两侧得贴上用白纸写就的对联c挽幛,租来喇叭音响播放哀乐。
两幅对联都是霍海自拟自写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想出这样气势磅礴的对联,能写出这么漂亮帅气的毛笔字。有人问他对联谁拟的,他总说是干爷爷的自挽联,他只是照干爷爷说的写下来而已。
根据霍海的生辰八字与糖人张的生辰八字,合定之后,定下下葬的黄道吉日是三日后的上午十点巳时正,道场从下午三点开始连做两天两夜。
糖人张的遗照镜框和牌位缠绕黑纱,摆在供桌正中央,左右各一两根白烛燃烧,香炉焚香烟气袅袅,灵堂四周悬挂白布以及做道场专用的三古菩萨画,道士们身穿黑色道袍头戴道冠,各据其位各司其职,敲锣打鼓,唱诵师传手写古经。
而霍海一身孝服站在糖人张的牌位前,诵经的道士向牌位鞠个躬,他就得跪下磕个头。前来给糖人张祭拜的人来了,他也得跪下给来客还礼答谢。整个仪式庄严肃穆,气氛悲伤。
霍海的爸妈和温如夕的爸妈也回来了,也过来帮忙打理一下丧事。霍家和温家比邻而居,霍爸爸和温爸爸是一起长大的玩伴,霍爸爸后来去当兵入伍参加过自卫反击战,而温爸爸则考上地区农校,回老家当了乡干部,霍爸爸立了战功被提干后来复员回老家也进了乡政府,现在两人都在同一个乡工作,温爸爸是镇长,霍爸爸是武装部长,政治立场一致同进退。
霍妈妈温妈妈两人一起在乡里集市上开了一家百货商店,股份对半开,而且两位妈妈早就说定,霍海今后只能做温家的女婿,两位妈妈彼此互作亲家。两家关系好得不能再好。
两位乡领导听闻了糖人张给霍海的遗言后,当即拍板,说要从上头弄点钱,乡政府尽量挤出一点钱,再发动黄岭村村民自筹一点钱,连同糖人张留下的三万块,一定要把那条破桥改造好,必须达成老人的慈悲遗愿。
霍妈妈心疼儿子又跪又拜,想过去替下儿子,自己顶上,却被霍海拒绝了,坚持要自己来,一丝不苟地根据道士们的指示做着。古灵精怪的小魔女温如夕也乐滋滋地换上白衣服戴着孝帽,跟着霍海又跪又拜。只是她总是嬉皮笑脸的,而霍海则没有丝毫言笑,面带戚容,庄重而哀伤,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倒是让围观的人们看得好笑。
两位乡领导和村里的一些耆老都坐在侧屋里聊说着糖人张的往事,越聊越觉得糖人张与一般的乡村老人不一样,而且都肯定糖人张有很厉害的武功,肯定他有过不寻常的经历。
聊着聊着,又聊到了灵堂两侧的两幅对联,温爸爸说:“这对联写得好啊,大元,听说还是你家小祸害亲笔写的?”
霍爸爸叫霍大元,道:“字是他写的,马马虎虎过得去,不过对句不是他拟的,是糖人张自己提前做好的自挽联。”
“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