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为然的道:‘听说宁潜轻功与剑法乃天下第一,实不可信。’
宁潜从不将虚名薄利放在眼里,倒是不甘被乳臭未干的小女孩轻视,他笑说:‘事实上,但凡懂轻功与剑法的名流,无人对我的‘天下第一’怀疑过。’
歌细黛跟着笑笑,道:‘天下本来是没有什么天下第一的,不如你的人多了,你才成了天下第一。’话锋一转,她接着说:‘你害怕收我为徒,是担心我的悟性高,抢了你的天下第一?’
宁潜怔了怔,发现她有趣,便决定收了比他小九岁的徒弟,同时,为她起了个名,唤作九儿。
想起两年前,收她为徒的决定,宁潜只觉庆幸,庆幸给了她一个特殊的死法:被很多女子嫉妒而死。
宁潜拿出几件衣裳搭在椅背上,轻捻出一个字:“换。”
他的声音一直很清柔好听,歌细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模样,湿衣裳都紧贴在身上,很不雅观,尽管此时才十岁,而她已懂得女子该有的矜持,便下意识的转个身背对着他,等他出去。
宁潜刚要走,却见她转身,他顺势看去,瞧见了她冻得瑟瑟发抖。心道:傻九儿,雨天还来送酒。
歌细黛见等不走他,便扭头道:“我娘说”
“什么?”宁潜的心猛得一颤,他迎上的,分明是五分清丽五分艳丽的眼眸,带着若有若无的迷惑。可他不得不清楚的意识到,她只是十岁。
“我娘说,女子换衣服时,男子要回避。”歌细黛未注意到宁潜神情中的暗光流动。
宁潜信手拿起一件外袍,向她一掷,披在了她的肩上,便逗她道:“这里哪有什么男子女子,只有师傅与九儿。”
歌细黛拢了拢外袍将寒冷的身子裹住,笑道:“上次师傅泡温泉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奇怪,为何她的笑里有了绚丽多姿的神采,简直令他陶醉。宁潜瞳孔微缩,暗暗吸了口气,淡雅一笑,恍然道:“为师去看看豚肉该烤好了。”
他刚要走开,便发现了她裙摆处的泥泞,提醒道:“换下的衣裳莫要弄脏了为师的地面。”
歌细黛打趣道:“我踩在师傅床榻上的被单换,可好?”
宁潜颌首,“可以。”
歌细黛诧异的问道:“宁可被单脏,也不要脏了地面?”
宁潜很认真的神情,“被单脏了可以换,地面脏了不能换。”
换作歌细黛怔了怔。
听到门吱呀一声掩上,歌细黛才知道他已出屋,四下扫视一圈后,换上了他的衣裳。
很不合身,她低头看着宽大的衣裳,不禁失笑。
忽然,耳畔响起一声雷。
她急不择路的奔出屋,徜若宁潜此时在树上被雷击中,她该有多自责。
刚到院中,她就闻到了豚子的肉香,只见宁潜坐在竹椅上,正用小刀削着肉片。
歌细黛松了口气,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的竹椅,双手托着下巴开始了耐心的等待。
宁潜将削下的肉片整齐的摆在盘子里,肉片的薄厚一样,削了一片,一片,又一片。他要削一百二十三片,正好能将盘子摆满。
她知道,不管是吃什么肉,他总要用小刀削成肉片,必须是薄厚一样,也必须是一百二十三片,就连一条小小的鲫鱼,也不能撼动他吃肉的习惯。
夜幕下,歌细黛点了九盏烛台。这是宁潜的要求,一定是九盏,并且一定要摆在固定的位置。
雨已经停了,不时的有雷鸣响起。
“九儿,吃肉。”肉已削好,宁潜收起了小刀。
歌细黛尝了一口豚肉,郑重其事的说:“我们应该热爱动物。”
紧接着,她又说了一句:“因为它们很好吃。”
宁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