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着杯里淡淡碧绿的茶,目光却是极之遥远,甚至有点迷茫。微微点头,叹息道:“是呀,这茶当是趁热喝的,要不然,芬香散尽,却是辜负了老板娘一片真诚了。”
老板娘提壶守于一边,此时暮夜已近,寒风渐盛,一股冷风卷了进来,吹动她的衣裳,竟然从她美好的身子隐隐约约散发出淡淡的怡人的幽香,她的眼睛在笑着,声音温柔动听:“正是。祖上三代,以产茶为生,或许气候或许技术等问题,产量低极,跟中土的茶,无论产量和质量没的比,但胜在稀罕,所谓物以稀为贵嘛,除了上贡皇室,珍藏少许,只等候稀罕贵客品尝啦。”
安无风道:“如此说来,在下今日能品尝顶级珍藏,实乃沾了使者大人的光了。”
老板娘似乎笑了笑,道:“客官无须妄自菲薄,公子儒雅风貌,当是来自中土,中土乃上国之邦,万里而来,自是贵客,妾身有捧茶之缘,实乃荣幸之至。”
虽然,这数日来,安无风为了方便异国之行,跟安老一家学习波斯语言,好像块干海棉投进了水,拼命的吸取着,那拼命劲和掌握程度之快,令安老一家子都无比钦佩和震惊的,但终究时日短促,语法运用和语调硬涩,尚是火候欠足。不过,老板娘由此推断他来自中土,这理由却是貌似牵强了,毕竟,这个时代,尤其是欧亚国度,在蒙古的铁蹄推动之下,贯通了原本封闭的道路,间接拉近了国与国之间的距离,或许,这是战争的唯一贡献。
“来来来,不烫了,”老板娘很是热情,“真冷了就不好喝了。”
安无风好像随意说道:“嗯,喝了这茶,我们就不用走了对吗,夫人?”
老板娘似乎一僵,轻咳一声,柔声道:“公子不远万里而来,倘若不嫌敝处卑贱鄙陋,便是住上一年半载,妾身自是侍候公子膝前,未敢言悔。”
安无风动容,道:“夫人何故如此,在下何德何能。”
老板娘轻轻道:“妾身愿意。”
安无风叹了口气,道:“其实,如果夫人跟我说了,我答应你也难说的,你却是不该,准备把老小都留下来,尤其还有个小孙儿,你就忍心么?”
老板娘沉默了一阵,道:“你,凭什么那么说我?”
安无风缓缓道:“使者大人与我说了,这间茶馆是老字号的,这里的老板娘早年丧夫,独自支撑茶馆二十余载,算来也是徐娘半老了,虽说经营茶馆乃室内工作,不必遭受风霜雨露之寒苦,如果又保养有术的话,岁月痕迹当然较淡,只不过,老板娘的手却是白嫩的紧,跟大姑娘一般,这是一大亮点。”
“亮点?”老板娘欲把玉手缩进袖里,却忘了还提着茶壶,而且还蛮烫的,被袖口一卡,壶嘴猛地翘起,一注热流烫在手背上,立刻红了一片,“哎呀”一声扔下茶壶,茶壶在地上碎裂,茶水很快渗入地毯。老板娘左手捂着烫伤右手,沉默不语,眼晴下的轻纱却是湿润了——她哭了。
她相信,她的右手将留下永远抹之不去的疤痕。
对于一个漂亮的女人来说,她的美,比性命更重要。
安无风伸出手,握住她的右手,她想拒绝却终是没有拒绝,只是轻颤着,仿佛咬着牙齿,从齿缝里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你想干什么?”
使者大人一家子也不由满目疑惑的着安无风,所以,当老板娘气急之下,冲口而出喊“流氓”的时候,他们居然微微颔首,充分表示了,这一刻,他们和老板娘的意见是完全一致的。
安无风并没有辩解,沉默着,自丹田引出一丝“冰天神功”内气,注入了老板娘的玉手,把热毒瞬间清理,老板娘顿感一阵清凉由手掌传递入心田,如沐春风,一阵舒爽,适才的灼痛瞬间消失。忍不住轻吟一声,方觉失态,左手捂脸,安无风把手松开,道:“好啦,没事了。”
老板娘退了一步,抬起右手视之,手背的红肿不仅已彻底不见了,且更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