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这世界该多美好,可惜了。低头看了看表,黄金剧场还有半小时开始,从阳台踱步出来去浴室洗澡。她多久没看过国产电视剧了啊,住校以后在网上一集一集追的都是韩剧的泡沫爱情,看多了也就腻歪了,那天忽然看到《乔家大院》即刻被内容吸引了去,对下文期待万分。华夏有个优点,甭管心里有多烦躁,甭管眼前的困难堆得有多高,及时行乐的本领很好,此时此刻的乐事无非看两集电视剧,眼熟两条广告。心里有着期待,便表现得急不可耐,洗完澡头发上的水还在滴答成串就跑出来蹲点。
萧离为听到拖鞋踢踏的声音回过头扫了一眼,看也不看她的脸色,很不给面子的换了频道:“去吹头发,跟瀑布似的。”
她知道遥控在他手里就等他拥有了不可抗拒的权利,等她悻悻然吹干头发出来,他正盯着《武林外传》笑个没完没了。华夏扑上去跟他抢遥控器,抢得不亦乐乎,萧离为从来就不知道让着她,遥控器抢了好多年了,他家的那把,她家的那把,当年宾馆的那把,现在多了樊覆舟家的这把。华夏偶尔也有赢的时候,多是正义的第三方实在看不下去了才站出来帮她摆平,他姥姥她妈或者邵安,现在谁都指不上,她猜毕静是帮里不帮外,樊覆舟又躲在屋里做报告。华夏只能靠自己,离为也不会手软,她肆无忌惮的扑到他脑袋上,他心狠手辣的回捏她下巴,总之都在尽力,面不改色心不跳。后来终于在毕静的眼神里意识到自己和离为打闹得出格了,才忽然罢休。多年前的问题又一股脑涌了出来,菟丝一般密密麻麻的纠缠她的思考,绕得她瞬间不敢喘气:萧离为在她眼里根本没有性别。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非常严重并且严肃,没有性别又何来爱情,连基本的男女关系都不是。他们感情的成分霎时又诡异了起来,华夏端正的坐在那里,有些灰心丧气。关欣问得很正确,自己究竟是恋人被人占了心里吃醋,还是私有物品被人抢了心里不服。她没答案,模糊极了。
于是起身,打算撇下他们回房间,想了想没准儿会被他当作抢不过所以耍了小性子,华夏才不会让他轻易得意,掉了方向去敲樊覆舟的门。她也没想好找他要做什么,樊覆舟也不问她进来要干什么,他继续趴在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她俯身在他的书架前挑挑拣拣。随手拿了一本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对于那本书她脑海里最清晰的只那一段开头,绝没料到在十八年后,我可能将那一草一木记得这么清楚。翻开来扉页上有一行字优雅非常,“今生相逢,总觉得有些前缘未尽,却又很恍忽,无法仔细的去分辨”,这样看,那些字也浪漫非常。华夏觉得笔体很是面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捧书过去问樊覆舟:“你写的?”
他瞥了一眼,回:“席慕容写的。”又继续低头敲字,仿佛忙得没有空闲应付。
她拍脑门想起来,是席慕容的《前缘》,后面好像还有一句,一门心思的去想那一句是什么了,忘记自己的初衷是想问,这行字是你写的?而不是诗。后来想起来后面那句是“无法一一向你说出”时,已经是半夜三更,和毕静背靠背躺在床上,一直被石英钟嘀哒的声音干扰睡也睡不着,于是把那首《前缘》费尽心思的在脑海里拼凑,念来念去最后一句的记忆总是缺失,颠来倒去的想着忽然灵光乍现,诗是背得完整了,可是她却兴奋得更加睡不着了。
转天是被毕静叫醒的,吃过饭他们就要启程。
萧离为十分不主张华夏去送行,他觉得凭她那点方向感在火车站走丢是必然的,一起去的时候还好,可她自己怎么回来呢。话却不能这么说,拿捏华夏的脾气,越是这么说她越是要跟去,所以他不屑一顾的问:“你不会哭吧。”言下之意,甭去了,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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