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衣服穿得厚厚的,连疼的感觉都没有,华夏也知道他就是开玩笑随口一说,可是她的脸却一下子就红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坐在沙子里,跟坐在沙发上没什么区别,一双眼睛优哉游哉的望着她,“你是故意的。”
“不是。”
“是。”
“不是。”
“是。”
“不是。”
“不是什么?”
“啊?”
萧离为就喜欢看她瞪着大眼睛一脸茫然的样子,乐呵呵的站起来,“傻妞吧。”
他这么一站,华夏平白生出压迫感,歪着头打量起来,他是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高了,貌似顶天立地,“你现在多高了?”
他想了想,不确定的说:“一米八了吧。”
华夏认真的反驳:“肯定不止,邵安一米八,可是我到他的鼻子,现在也就到你的下巴。”
他好奇的问:“邵安是谁?”
她平和的答:“我同桌。”
他继续好奇的问:“男的?”
她保持平和的答:“男的。”又拍了拍手上的沙子,“你下来干嘛的?”
他才吸气,“完了,完了。”一路小跑,边跑边回头跟她解释,“我先去买包盐啊。”
华夏想说,你跑步专心点,注意安全,可是她没说,她觉得说出来就跟她妈妈一样罗嗦了,所以她选择不出声,看着他远远的笑起来张合的口型,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一面担心,一面乐不可支,怎么跟演默剧似的。
华夏十四岁的时候跟她妈妈一起去桂林玩,回来时坐的是小飞机,停在停机坪上像蚊子一般,一排座只有三个位置abc,空姐送食品用的是托盘,因为过道窄小推车通不过。她坐进去时十分慌张,飞行中间遇上强气流,飞机一直上下颠簸,降落时又遇上管制,在市区上空绕了好几圈才落了地。那以后,她对飞机产生了排斥和恐惧心理,每次爸妈出差她都要心神不宁一阵,直到确认平安。这次也不可能例外,下午她就一直坐在电话机旁边等妈妈的电话,一直等,开始时还是开着电视的,后来等得心慌意乱,就托了双腮直勾勾的盯着电话机看。等到晚上阿姨来给她做饭,电话还是没有响过一下,她很担心,却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能在心里默念着:耶稣,菩萨,如来,佛祖,麻烦保佑我妈妈平安。阿姨做好了饭,聊了两句话就走了,剩下她一个人盯着一桌子菜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都黑了,她越等越怕时铃声才响起来,她忙冲过去接,着急的喊了一声“妈。”结果,听到萧离为不怀好意的声音,“叫错了吧,是大爷我。”
她现在的心情根本开不起玩笑,语气十分生硬:“你大爷,萧离为,你没事找事。”
离为听出来她哪里不对劲,就不继续逗她,实话实说:“我姥姥问你一个人在家害怕吗?害怕的话就过来一起看电视。”
华夏沉默了一会,说:“不害怕,做饭的阿姨没走呢。”
他心中了然,“华夏,你别骗我了。”
她条件反射一般:“我没有。”
离为笑起来,“你每次说谎的时候总是先要想会儿词,还能骗谁。”
她忽然鼻子发酸,盯着墙上的钟摆,“我妈妈还没打电话来,离正点降落都过了三四个小时了,我害怕。”
他哄她说:“害怕什么呀,田姨肯定是到了宾馆再给你打电话,你脑子里都装着什么。”
静了片刻,她说:“那也该到了啊。”
他想了想说:“我过去找你吧。”
她点点头,又想起来他根本看不见,才轻声说了“好。”
离为是行动巨人,她好像才刚刚挂上电话就听到了“咚咚”的砸门声,打开门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