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你说违命侯住在城西”我重复问了一遍。
“是啊有什么问題吗”王继恩问道。
我摇摇头:“沒事,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坚定了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气,砍头就砍头,他把我看了正好送我回家,在心头给自己加油打气了一番,走到赵光义身边。
他的冷据我于千里之外。
从前,我只要出现在他的身边,他就能立刻发现我。
可现在,他的全部仿佛都投入到了那具漆黑的棺木。
消瘦憔悴的侧影,将他君王的威仪几乎全都夺去。
痛在我心头犯了酸。
我低声说道:“皇上,您已经一天沒有进食了,不如让御厨房准备一些清淡的小菜给您备上”
一阵冰冷的沉默,让我和他之间陷入了尴尬,我索性跪在他身边,他笔直的跪着,目光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盯着黑色的灵柩,仿佛他人生的全部,都葬送在了这小小的黑匣子里。
其实,又何尝不是呢先前他一直提到要卸甲归田,过一个田舍翁的日子,可现在一朝变故,一切都变了,他做了万人之上皇帝,再也沒有机会处江湖之远,过一个平民百姓的生活。
“其实,你不用陪我跪着,我只想一人静一静,二哥死的太突然了”赵光义柔和的声音自赵匡胤死后,第一次在我耳边响起。
我激动的几乎落泪,抿了抿唇,握住他冰凉的手:“我不发一语,只在你身边就好,求你不要赶我走”
“谢谢”他淡淡的说了一声,面对着黑洞洞的棺木,肃然跪着。
那素白而又结实的背影,让我看的愣了神,风动,他的发丝飘动,可他的身子就像孤傲的不动明王一般,淡定的跪着。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时间如同沙粒一般在指尖滑过,大殿四周的大臣见他不动,也不敢动上一动。
直到我起身,自作主张吩咐了王继恩,让这些雪里跪的几度晕厥的大臣回府,福宁宫附近的人才散的差不多,四野望去一片空旷的白皑之血,那日雪天,赵匡胤在雪莉策马,他的身影一次次的在这雪中奔过。
但我知那都是幻影。
同赵光义一起跪在棺木前,甚至连我都不信,赵匡胤死了。
这个时候,即便全天下的人都离他而去,我都要陪着他,直到他亲口说出不需要我的那一刻,夜里风雪更大,他穿的单薄,我心疼极了,可又无法劝他到床上休息片刻,这般跪下去,他即便是铁打的也会拖垮的。
王继恩几次來殿中,都看见赵光义依旧跪着,也不敢多言,徘徊片刻,就走了。
他这般跪着,自己也不觉着寒,可风雪大,只怕他会伤风。
若他倒下了,岂不是将皇位拱手于他人。
我吩咐了王继恩去了裘衣给赵光义披上,而赵光义似乎并未有知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淡淡的凝着那棺材。
好像那棺材中有磁石一样,无时不刻的吸引着他的眼球。
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人人都懂,可为什么到了他身上,却钻进了牛角尖,出也出不來。
难道他不清楚吗即便那夜他沒有请辞,赵匡胤也不会因此活下來,是有人下毒,如果有时间,不如查一查下毒的人到底是谁。
整整两日,日月交替轮回,我陪着他跪在棺木前滴水未进,沒有一个言官胆敢进言,有些许是怕死,但那些不怕死的,又有什么理由阻止一个人尽孝。
无水无粮的日子,我早就挺过了数次,所以根本不在乎,只是,他是王爷,现在的圣上,哪里受过这样的罪,我怕他熬不住会倒下。
因为在他清醒以后,面临的就是继承大统的无数非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