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傻了不成,母后让你去,你不去,浪费我的苦心不说,还要钻进狼窝里去?”慕瑄尘圆目微睁,怒不可抑地看着沈青婵。
沈青婵坐在秋千架上,轻轻摇晃,满眼红梅绽放,宁神静气,但并不想回答。
选择姜贵妃,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可是并不打算告诉慕瑄尘。
虽然那夜之后,慕瑄尘恢复从前,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姜贵妃也奇怪,费尽心机把自己从皇后手里抢过来,等自己到了永宁宫之后,也不过如一般宫女,想来,不过是鹬蚌相争,得利的是自己。
慕瑄尘忍不住催促道:“你倒是说话呀。”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沈青婵了。在醉欢枝的时候,沈青婵伶俐聪慧,偶尔流露的调皮,让自己心动不已。
可是,现在的她,不太爱笑,眉目间总有愁郁挥散不去,这样的沈青婵,当真叫人心疼。
可恨,可恶。
“十殿下,满园梅香如此惬意,可不要辜负哦。”沈青婵闭上眼,轻吸,幽香漫染。
皇宫的西北角有一偏园,唤作“晴园”,一到冬天,成片成片的红梅,傲视霜枝,煞是好看。只是因为地偏,宫里主子不太来,便渐渐人烟稀少。
沈青婵也是无意之中发现,爱极了它的清净,当然,比如现在见慕瑄尘的时候,也好掩人耳目。
慕瑄尘恨恨咬牙,道:“你个没良心的,真是浪费我的黒瓷红梅杯,哼。”
沈青婵莞尔,似乎还像从前般爱赖皮。可是,她心里清楚地知道,没有从前。
从前,在火烧的那一刻,已经死去。
慕瑄尘走后,沈青婵并没有离开。
不当值的时候,沈青婵便来“晴园”,或是冥思,或是计划,没有人会知道。
有几次的午后,有笛音轻扬,仿佛娘亲温柔的双手,轻拂秀发,拂去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哀愁,拂去那不能言说的苦楚。
只是笛音为何隐隐相似,曲调倒是从未听到。
会是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伟岸男子吗?
会是那个不愿与自己相认的冷情男子吗?
沈青婵暗下决心,若是再听到,一定要寻个究竟。
所以,当笛音如期而至的时候,沈青婵果断地跳下秋千架。
今日的笛音又是新曲,在北风的呼啸中曼舞,天籁之音渐扬,高亢c低回,错落的音符推开暮霭沉沉。
有梅瓣轻落,缤纷四散。
沈青婵寻着声音,静静地在梅林中穿梭,步履显得有些急促。
笛音却渐渐舒缓而下,似要消失在梅林尽头。
而尽头,只有一座假山,冰凉刺骨,仿佛从来都不曾有人来过。
压抑许久的委屈,终于崩溃,呜咽声低低抽起,在幽静的梅林中,格外显得明显。
本欲离开的月白色身影一顿,再也迈不开步伐。
每一次抽泣都狠狠地敲在心上,纠结和犹豫生拉硬扯。
分明心疼,此时此刻,只能无动于衷。
半响,再熟悉不过的嗓音响起:“何人在此喧哗?
沈青婵猛地住了声,心底苦涩一笑,慢慢转过身来。
果然是你。
这一刻,沈青婵不想行礼,也不想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眼前的人。
你欠我一个解释,无论什么,只要你说,我都信。
慕以简望着她,人渐消瘦,眼眶微红,似有泪痕,仿佛梅霜欺雪,犹惹人怜。
他慢慢地走近沈青婵,站定,伸出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下一秒,
猛地攫住她的下巴,冷冷的声音里含了几分讥诮:“就这副鬼样子也敢吸引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