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今日之前。事情尚未明朗,正南坊中绝不能少了张佳木,王骥说什么也会现在就保下他来,不会叫他去都察院被人为难。
但现在大局已定,今上尽失人心,政变在即,复辟的事已经成为势不可挡之事。除了当今皇帝那几个可怜的心腹文臣,朝中勋戚,武官,谁不是心向上皇和沂王?
既然如此,张佳木做一下牺牲,免的在这节骨眼上出什么漏子。
正南坊的局面,已经要换人接手,有了超级实力的石亨,还有一票重臣的支持,张佳木的地位当然就不那么重要了。
而且,王骥现在也不便摆出事事回护张佳木的姿态,石亨等人,对张佳木意见极深,政变之前,绝对不能教盟友心生意见。不然的话,于大局不利。
张佳木并没有寒心,王骥不这么做,也到不了高位。
这就是政治
王骥则有些歉然,他想了一想,道:“佳木,我知道,是委屈你了。这几个月,你在正南干的极好。杨英刚刚也在,他是你的该管千户,我同他讲一下,由他去经历司去关说,先提你当百户。”
他顿了一顿,又道:“再过几天,老夫还会保举你,你也不要太急,你年未弱冠,连亲也没结,先成家,将来巴结到千户,甚至更高,到时候封妻荫子,岂不快乐?你的能力,老夫深信之,相信你,会有功成名就的一天。”
这一套话,想必王老头子常对下属讲。说起来真是熟极而流,勉励的话一套接着一套的,若是涉世未深的少年听了,自然是感念至深,同时也激励起一股向上之气来。
不论怎么说,老头子是好意,张佳木站着听完了,才笑着道:“知道了,请伯爷放心。还有”
他笑着道:“要是有哪家姑娘好,伯爷记得想着我!”
“你这小子!”王骥也被逗乐了,笑道:“也罢,我帮你看着罢了。不过,你也不要想着门弟太高的,正妻,择贤要紧!”
“是,我知道了!”
张佳木笑着答应下来,又向王祥问候了几句,这才告辞出来。
一出客厅,倒是遇着穿了出门装扮的王增,张佳木笑道:“这早晚你还出去?老爷子可是说了,你不中进士。爵位也不给你承袭!”
“说说罢了。”王增笑道:“我是嫡长孙,不给我给谁。”
他道:“听说你要去受苦,我陪你一起。”
“心感好了,”张佳木心里极是感动,但他推辞道:“不是什么好事,你跟着去做什么?看我被训的孙子一样?”
王增道:“这我不管,总之,去是去定了。还有,一会出来,陪你出城散散心怎么样?去西山怎么样?”
张佳木笑道:“这会儿去那干吗,看秃树?”
“打猎好了,天冷的紧,打几只兔子烤着吃也好。”
“再说吧,”知道他是一番好意,给张佳木解决散心,想了一想,这会镇之以静也是个好法子,笑了一笑,张佳木道:“先去都察院要紧。”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到了伯府外骑了马,然后再一路向都察院赶过去。
都察院在大明权力极重,涮卷,轮值登闻鼓,巡视内城,外城c皇城c光禄c仓场c监察百官,监临乡试考场,巡按各省,几乎是无所不管。亦无所不闻。
言官势力,在明朝洪武年间就已经极大。有一件事,taizu处置错了,言官驳回,同时一定要请taizu见面,洪武是什么人,竟被一个言官逼的无法,只得出来见面,并且谢罪道:“这件事是吾错了,先生说的是。”
当然,这件事是洪武有意让言官风光,但仅从此一事,明朝言官势力达到影响政局的地步,也就不足为奇怪了。
正南坊言官被殴,对言官来说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