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嫏姐!”
男人如受伤的小狗一般,从后面将她抱住,“嫏姐,不要走!”
她看向他扣在她腰间的手,手背青筋暴起。栾别安大部分时间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便是生气,也会克制,可曾见情绪这么外放过。
池嫏想,要是没有池婳,也许他们,跌跌撞撞,终究能走到一起。但是到底,有些事,是没有假如的。
“栾别安,”她轻声问:“你还记得,我那天问你的那个问题吗?”
要是婳儿还活着,你还会娶我吗?
“当时你说,世上没那么多假如。但是,在婳儿出现的那一刻,你毫不犹豫地走向她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在你心里,我永远赢不了婳儿。”
她死了,是他的白月光。
她活着,便是心头好。
而她池嫏,只是他无聊时的一个慰藉。月光下的那句我也爱你,到底只是一句空洞的谎言。
“栾别安,放我走吧。”
栾别安抱紧她,声音里竟是含了哽咽:“嫏姐,我不放!我错了,你打我骂我好不好,你不要生我的气抛下我!”
他知道他无从解释。
怎么解释?因为他看到婳儿,觉得自己当着她的面和池嫏结婚,对不起她,她又因为这个受刺激,昏了过去,他才想也没想的把她送去医院。
他以为,嫏姐向来温柔善解人意,一定能理解他的苦衷,但怎么就忘了,嫏姐也是女人,今天还是他们的婚礼!
再多的理由,此刻都不过是借口,唯一的事实,是他伤害了嫏姐。
池嫏脖子里一阵湿乎乎的,过了很久,她才意识到,那是栾别安的眼泪。她有一瞬,是茫然无措的。
可她最终,却是道:
“栾别安,就算看在我们没了的那个孩子的份上,让我走。”
没了的孩子
“嫏姐”栾别安面如死灰。
他最怕的,到底来了。
池嫏轻轻笑了起来,她擦掉脸上的眼泪,温声道:“栾别安,我一开始确实是忘了很多事,但出院的那天,我就已经想起来了。”
“会假装什么都没记得,是因为我想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手。那场车祸,虽然隐蔽,但到底不是无迹可寻。别墅那么隐蔽,怎么可能那么恰巧有一辆车经过,还那么恰巧,就出了车祸。”
“栾别安,其实你也已经猜到了不是吗。这世上能避开你的视线对我下手的,除了九小姐,再无其他可能。”
栾别安眼里划过一抹狠厉:“嫏姐,你信我,我已经在查,但凡敢伤害你的,就算是九凤,我也绝不会放过。”
池嫏眼里荡着浅浅的笑意,“栾别安,没必要了。”
栾九凤恨她,是因为她爱上了自己的同父异母哥哥,对她而言,最怕的不是自己出什么事,而是有人从她身边把栾别安抢走。
池嫏可以不在意她伤害自己,但是这个孩子何其无辜。
于是她故意装作懵懂无知,和栾别安感情更胜以往,甚至答应了栾别安的求婚。
栾九凤知晓他们要结婚后,疯狂之下,竟试图自杀来威胁栾别安不许结婚,慌乱之中,从三楼失足掉下,还好被及时救下,人倒是没事,除了几处骨折外并无大伤。只是她的那些说不出口的畸形感情,是瞒不住了。
栾北辰一怒之下把这个女儿连夜送出国去。
越是世家,越不能容忍这种丑闻。
所有人沉浸在这场盛世婚礼的喜悦中,除了栾九凤,谁也不知,这只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报复。
栾别安脸上的生气一点点消失了。
池嫏知道,他那么聪明,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怕是已经猜到了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