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的租房了别担心,你爸还在找房呢,咱先凑合”
我当然不会有丁点儿的委屈了,母亲在的地方就是最美丽的地方。
即日夜晚,我此已躺在床上睡下了,母亲谓我去对面人家里借用一个拖布。
我不言不语,闭眼半寐静等母亲归来。却然,母亲甚长时间衣不见归来。我条件反射般急慌拘紧地捣枕捶床,心里也似氍毹上演京剧似的锣鼓隆咯哩咯喧天吵个不停。我卞急地撕抓了几下头发,一屁股坐了起来。
缘于床就邻着窗台,我披上衣服趴到窗台上,掀开一点窗帘朝外照望着。
初春的夜晚没有一丝春天应有的温暖可爱,依旧板着一张冬天的老冰脸。碧落黑得犹如墨汁倾染过似的,一片乌云冷笑着拂袖而去后,月亮方才怯生生地露出了一点苍白的脸。皎清的月光洒在下壤上,却似洒下了匝地的碎银。低垂的柳梢微微晃动着,黑色的影子投射到我面前的窗棂上,恰似一只格赖埃女巫的又尖又细的魔爪。当此时,有只不知名的小鸟怪声怪气地哈哈一笑。
听到有小鸟在笑,这小鸟十有八九就是凤黯了。在后来我回忆这个场景的时候,我把其唱为一首童谣——
璇玑陨落月桂悴
娃娃唱着灵山卫
暗夜闪光晶晶泪
不见娘亲心已碎
月光明,月光魅
子时梦里空相会
鸦儿幽怨离去飞
几时渡夜把家归
一夜深忧无酒醉
星儿移,星儿累
几多时日向在北
风儿哭泣呼呼吹
柳条舞动股股随
何当围炉暖窗内
娃娃何必心儿灰
对面那户人家里,顶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灯光是刺眼的苍白,仔细看竟然还伴随有一丝诡异的绿色!我咬紧了嘴唇,偏头侧耳仔细听着——隐隐约约传来争吵和撕打的声音。小鸟“呀”地惊叫一声,扑棱棱飞走了。
我的心“咚咚”狂跳不止,恶魔抓魂般的恐惧迅速蔓延至我的每一寸肌肤c每一个心跳细胞,我的手心沁出了冷汗,竖起的耳朵像音着板上的豆子一般跳跃不止。
募的,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划破夜空。
这声音一听就像是母亲的。
我恂然间大喊大叫起来,针扎般啰嗦着迅速爬回被窝,蜷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脑子里不停地胡思乱想着。想着想着,我那紧绷的神经仿佛刹那间绷断了。
“哇——”我号啕大哭起来。
我放开声音哇哇大哭,若似这样可以稍微驱散一些恐惧。石破天惊的哭号声响彻云霄,院子里的草木皆静止为我沉默着。黑暗的大手轻抚着我的头发。一缕惨白的月光穿过窗户投射到床上,亲吻着我的脸颊,陪着我一齐哭泣。
我的全身都已被冷汗和泪水湿透,浑身并无一点干松的地方。我骇然了也茫然了,在歇斯底里的大哭声中,只觉得透骨凉的水夹杂着几近绝望的恐惧排山倒海般往身上涌。我什么也不知道了,不知道这是怎么时辰怎么方向,自己又在干着什么,只心中茫茫有点热气儿,一收一缩,耳畔七炸八轰是噪然喧锣之声。我似乎是灵魂出窍般游离着不知何处去,唯有肉体还在挖喉抛心般嘶号。我就这么半死不活扯天扯地地大哭着,哭着,洪荒大乱。
不知哭到了何时,院子里响起了急促如鼓点般的脚步声。“咣当”一声门随即被猛力推开了,母亲打开灯,骇然大惊地朝我扑来——
“凯越!凯越!”
“呜”
“你这大半夜的,哭个什么?咱们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你一个小孩子这么大半夜的大哭教有坏人听见了,把你弄走可怎么办!”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