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御笔,犹豫不决,苏威一看这王仁则性情残暴,担心伤害杨侗,便努努嘴,使了眼色。杨侗只得乖乖,写下诏书,斩首元文都。
王世充叔侄收编了禁军,占据洛阳,自称郑王,将皇泰帝杨侗软禁内宫含凉殿,也成了隋末一路枭雄。
王世充立刻传下将令,召集东都禁军和淮南营将士,出兵东进,讨伐瓦岗。瓦岗军首领,魏王李密先得了招安圣旨,又得宣战诏书,弄得一头雾水,不由的大怒,带领十万瓦岗军直奔洛阳,决战王世充。
李密心怀怨恨,义愤满怀,瓦岗众将领担心李密意气用事,反到不利。大队人马匆匆赶往北邙山,大将裴仁基催马快走几步,赶上李密,劝道:“主公一心决战,末将以为风险太大。”
李密道:“王世充的淮南营加上禁军,也不过三万余众,我尚有十万人马,何足惧哉?”
裴仁基觉得此话未免轻敌,又劝:“王世充主动出击,必是有备而来。主公不如避其锋芒,绕道偷袭洛阳。”
李密面带嘲笑,轻蔑说道:“自从王世充增援洛阳,一战也不曾胜过,裴将军多虑了。”
忽然,前方有数面旌旗飘荡,远远观望,渐渐有兵马映入眼帘。旌旗之上印着硕大的一个“郑”字。裴仁基道:“主公快快列阵,定是郑王王世充。”
北邙山山路并不宽裕,十万瓦岗军在山路之中排兵布阵,反到拥堵一团,混乱成群。王世充迎面而来,地势略高,一看瓦岗军在山路上变阵,拥挤不堪,心中大喜:“贼兵已乱,尔等随我杀下北邙山!”
这边瓦岗军还在布阵,那边王世充战鼓擂响,三万兵士喊杀冲出。情急之下,李密也顾不得派兵布阵,带着兵士就冲山山坡。瓦岗军迎战仓惶,被淮南营的兵士顺着山坡冲的七零八散,李密眼看抵挡不住,恰逢裴仁基催马冲来,挡住敌兵,救下李密,又是一通混战,这才是:
北邙山前击战鼓,上山虎遇下山虎。
泥飞草卷化尘腥,铁甲钢忍尽落土。
北邙山厮杀正酣,王世充留下侄儿王仁则看守皇泰帝杨侗。自从王世充把元文都一党杀尽,担心丢了人心,便把苏威留在朝中当宰相,拉拢满朝官员。苏威趁着王世充出兵在外,匆匆来到宫内,面见皇泰帝杨侗
杨侗一见苏威,是痛哭涕零,哽咽不止,问道苏威:“朕被王世充囚禁,生死已不由己,不知还有几日活头儿?”
苏威见小皇帝处境凄惨,也老泪纵横,哽咽道:“陛下生死,全在今日北邙山决战,若是王世充兵败,他定不敢加害陛下;倘若王世充获胜,则中原尽数王世充,则陛下性命难保。”老臣少主,叙谈一番,眼看天色已晚,苏威便起身告退,离开含凉殿。
苏威刚走到殿外,只见王仁则带着一队兵士迎面而来,苏威一惊,猜想莫不是要加害小皇帝。苏威赶忙躬身施礼,趁机拦住王仁则:“敢问将军,北邙山战事如何?”
王仁则斜眼愁了一眼,笑道:“我叔父大胜瓦岗军。”
苏威一愣,知道杨侗此番定是万念俱焚。王仁则带着兵便进了含凉殿,杨侗多日不见兵士,突见王仁则带兵进殿,吓得惊悸万分。
王仁则道:“郑王传令,送陛下一壶酒。”
旁边侍卫端上酒壶,递了过来。杨侗自幼生长宫廷,若非鸩毒,酒壶不会轻易赠予别人,此刻心中已明白,王世充已经战胜李密,成为中原霸主,自己这个傀儡皇帝已留着多余。
杨侗说道:“朕自知大限已到,唯独顾忌太皇太后。”
杨侗心想太皇太后萧珺,受困于宇文化及,便面朝东方,再三叩拜。旁边侍卫倒出一杯毒酒,王仁则端到近前:“陛下还是早些上路吧。”
杨侗接过毒酒,仰天长叹:“但愿自今已往,永不复生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