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远,一座老旧的宅院映入眼帘,院门未锁,半敞着一扇。石垒的院墙上,长满了幽绿的苔草,院墙四周堆满了扫过的落叶,一座圆木筑起的老屋,布满了腐朽沧桑,房檐上还挂着一只惊鸟铃,不时随着微风摇晃。
宇文述道:“方才杜彦已见诸葛颖,殿下进去便是。”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在屋里的杜彦道:“想必是晋王殿下到了。”
“草民这就去恭迎。”
只见房中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头戴束发冠,鹤眉双挑,二目有神,圆头鼻子,一把须髯,身着浅蓝的步袍,带着几分文雅之气。此人正是诸葛颖。
宇文述往前一步,对诸葛颖说:“诸葛先生,这便是晋王千岁。”
“草民有失远迎,快请殿下屋里说话。”
杨广c萧珺c宇文述一起进了屋中,相比院中的破旧,房中竹椅木桌,书架典籍,摆设的到是有几分简洁儒雅。
诸葛颖为众人沏好茶水,坐在一旁说道:“听杜彦将军说,殿下此行是为那件‘落梅凤眼砚’?”
杨广道:“听说先生为这方砚台开价白银万两,本王yu求一见。”
“这有何难,砚台就在桌案之上。”
顺着诸葛颖所指位置,那块‘落梅凤眼砚’近在眼前,杨广c萧珺走到桌案前,观瞧一番,果然这块黄石砚呈枣红se,上面有三个天然而成的凤眼,与红石相应,如同飘落的梅花。
“如此好砚,先生竟舍得使用。”
诸葛颖笑道:“我已著书为乐,岂能因为一块砚台,玩物丧志?”
萧珺目光落到桌面宣纸之上,见桌案上摆着一叠书稿,萧珺拿起来观看,问道:“先生这是著的什么书?”
“《洛阳古今记》。”
萧珺认字不多,听诸葛颖的著作,到是觉得新奇,又问:“先生都好写写什么?”
“自东周以来,洛阳便是天下之中,九州环绕,历朝的兴亡品鉴,不知在洛阳经历了多少兴废事。所以撰写《洛阳古今记》,以古为镜,以古鉴今,教化后人。”
“看来先生对历朝兴亡定有不少感慨?”
萧珺一语问到了诸葛颖的心腹事,诸葛颖长叹一声,心中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本是建康人氏。我父诸葛规,梁国义阳太守,世代忠良。只恨遭逢侯景之乱,国破家亡,几经辗转,流落宛城。梁国兴亡,亲眼所见,感慨万千。”
杨广问道:“先生原来是梁国名门之后?”
“这又怎样?”
“萧妃乃是梁国昭明太子萧统之后,梁武帝萧衍的玄孙女。”
“哦?”诸葛颖大惊,拱手作揖:“王妃既然是梁国公主,请受诸葛颖一拜。”
诸葛颖“噗通”跪倒,伏首参拜,杨广c萧珺赶忙扶起诸葛颖,“先生快快请起。”
众人扶起诸葛颖,杨广说道:“本王原本为求砚台而来,没想到得遇先生,知古通今,yu邀请先生一通赶忙京师,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殿下的意思是?”
“效力大隋。”
诸葛颖已隐逸了多年,再邀出山,还有些犹豫,萧珺说道:“殿下年少,身边需有饱学之士辅佐,请先生万莫推辞。”
“那这砚台?”
“哈哈哈哈”杨广大笑,“固然砚台价值万金,不如先生满腹经纶。”
诸葛颖感叹道:“眼看年近半百,未曾想得遇明主,原献此砚台,以谢晋王知遇之恩。”
众人皆大欢喜,晋王杨广分文未付得了“落梅凤眼砚”,还请了诸葛颖为晋王府宾客,辅佐自己,人财兼得。众人一路北上,赶回京城大兴。
隋文帝杨坚与独孤皇后素来以节俭治家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