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二年。
一眨眼,已是镇国正式统一天下的第二年了。
据说当年镇国与大金国之间有一场名动天下的战争,时年大金国沈帝已是花甲之年,正处于弥留之际,这一场大战大金国三王爷沈翊青带着几万兵马奔赴赤水河,而镇国年轻的帝王皇甫寒光也统领着几万兵马英勇赴战。
据说,那一日两军交战,血流成河,士兵的身体堆得跟小山似的,两军皆受损不轻,这一战,沈王爷万箭穿心,战死在赤水河。
据说,沈王爷倒下之时,脸上仍有笑意,直直望着天空。
据说,参战回来的士兵心有余悸,皆道这年轻的沈王爷杀人如麻,满是傲骨,却似乎不曾想过活着回去。
据说
那一战让大金国必不可免的走向了衰亡,是故称为了一段传奇。
听说沈王爷战亡的噩耗传回了汴京城的时候,那居深宫之中藏着养病的沈帝终于再一次气吐了血,那是沈帝最后一次理智清醒。海公公一如既往的侍奉在他身边,而他却不再要任何人的伺候,他只是一让人寻了根拐杖给他,就这么带着太子一步步的走到了一间偏殿前。
道是海公公不放心,于是命下人偷偷跟着,此时这皇宫已是一片哀祥之相,宫中侍从寥寥无几,地上的枝叶无人再清扫,整个皇宫都已经没了当初富丽堂皇的模样,国之将亡,谁不想着逃命,还有心思打理这些?沈帝走向偏殿的途中,无人侍奉,只有傻太子一直在乐呵呵的笑着:“父皇,父皇你要带我去哪里?”
沈帝一言不发,只是推开了偏殿小小的门,嘎吱一声,里头的东西全然出现在眼前。
只看到这偏殿竟与崇政殿不太一样,里头的物什皆是起居的模样,没有处理政事的案桌,也没有极致富丽的龙榻,只有一张普通小桌,普通小。
沈帝看着已经落满了灰的房间,只喃喃对着太子道:“太子,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这声音干哑而苍老,落到了太子的耳中,太子只乐呵呵的笑着:“脏脏!”
沈帝似乎根本就没指望太子能够附和上几句,悲恸的目光继续落在偏殿内的桌椅上,他也不嫌脏,就这么宛若回光返照似的拄着拐杖走了进去,他摸了摸座椅上的灰,一声哀叹:“这曾是朕当太子时,临朝监国的小殿,也是当时的太子妃涟漪陪伴着朕小住的地方。”
太子还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宛若明白了“太子”一词,他高兴的笑了起来,拍了拍手掌。
沈帝并没有回头看他,而是极累了,直接坐到了椅子上,尘封了多年的椅子忽然发出了咯吱一声响,沈帝猛地咳了几声:“太子帝王,呵呵。”
“这天下,本不应该是朕做帝王,这天下一开始也不应当是沈家做帝王,可是既然已经得了这江山,又岂有拱手让人之理?”
他笑着看向太子:“太子朕的太子,朕的太子怎么能是个傻子?”
“当年太上皇与皇甫府对决,是朕在背后苦苦撑着,直到坐上了皇位,也是朕在辛辛苦苦的筹谋设局,毁了皇甫廉政,却没想这世上的事情,兜兜转转,因果报应又绕回到了朕这里。”
“外人看着朕不喜翊青,可他却是朕最爱的儿子,当年太子妃涟漪还在世之时,朕就说过,她的孩子,朕定当要立为太子。可是后来,涟漪薨逝,朕明知她的死因有异,却不曾去查,而是顺水推舟听了幕僚的话,娶了你现在的母后。”
“那时涟漪薨逝不足一个月,而翊青也不过是才三个月的孩儿,之后便是你出生,你母后的娘家助朕顺利继位,也稳住了皇甫府的势力,才没有让沈家的江山落入别人的手中,但若说这世上朕最对不住谁,必是涟漪与翊青不可。”
“为了皇后,以及她背后娘家的势力,朕只能在继位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