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日。
果不其然,八月的最后一日,阮子悭将自己关在房里休养了起来,而医馆门外也挂上了休业五日的告示,缃白镇的民众们也似是知晓这一惯例,并没有接连过问此事。
这日早起的向雎却讷讷地徘徊在了阮子悭的门前,她是到饭堂吃饭时才知道阮子悭昨晚就已命人挂上了告示,而老陈也按着指示将早饭送到了他房里,所有的一切好似循序渐进地发生着,并没有人将如此小的事情放在心上,可向雎却知晓这事情的严重性,万一阮子悭撑不过去
她只怕这个万一
徘回良久的向雎深吸着气刚要敲阮子悭的房门,却见竹青沿着回廊迎面走了过来,手里提着小锄,肩上还背着竹篾背篓,一派出行的装束。
“向姑娘,药舍里缺了细辛,你随我去山上采些吧。”竹青走近时轻声打着招呼,面上挂着少年应有的朝气。
诶?向雎不自觉地缩回了要敲门的手,转过身时稍有些为难地抿着嘴唇,比起细辛,她现在更担心的是阮子悭的身体状况。
“明海要与陈叔处理杂事,我看向姑娘比较懂药材,此去或许能指点竹青一二。”高出向雎一头的少年腼腆地侧了侧眼眸,神情有丝紧张,好似生怕向雎一口回绝。
“他认为你身体太过瘦弱,应该多去锻炼锻炼,他心想的是带你去爬山,顺便采摘药材。”小银适时地提点着木讷的向雎,这番好意它还是替向雎领情的,只不过腼腆少年不愿直说罢了。
“嗯,那我随你去采细辛罢。”向雎对着竹青点了点头,踏前一步就要接过竹青手里的小锄,却被竹青一手隔了开来,“这些小东西不用你拿,你随在我身侧就好。”
尾随着竹青往后门走时,向雎微不察觉地回眸瞅了瞅阮子悭的房间,紧闭的门窗毫无打开的迹象,她很想一探究竟,却不知自己是出于担心还是出于好奇。
“姑娘,别看了,那位公子在床上躺着好好的,我昨晚去看了。”小银见向雎走几步便回眸望一番,满面忧愁不似往日的平静恬淡,便扭动着身体宽慰起来。
小银一个没把持住,扭动幅度过于偏大,整个身子差点哧溜滑出去,幸得向雎以手兜着袖子,才不至于在大街上吓了众人,小银已经高兴地飘飘然了,因为它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出来透气了,可心里记挂着事情的向雎却没它如此放得开,一路上偶尔回应竹青几句问话后,便埋头不再言语。
“向姑娘,若你累了,咱就先在这半山腰上歇会儿。”自山脚至半山腰,向雎大气未喘,一声未吭,竹青总琢磨着小丫头或许累坏了也懒得出声,便自作主张地寻了块山石,铺上布巾后就对着旁侧的向雎招了招手。
向雎有些不好意思,便让着竹青与她一块儿坐了下来,“竹青师兄,公子这病没找人医治过吗?”
“公子说这是去不掉的病根,没人治得好,”竹青倒也没在意向雎张口就问阮子悭,反倒对阮子悭也心存了些怜悯,“况且公子是缃白镇最好的大夫,他自己都治不了,又有何人能治?”
“你可知公子何时到的缃白镇?”满脑子的问题,向雎也不知该问哪个,末了只得拽了最清晰的问题出来。
竹青望着夏末的青翠山林,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只知自我到安济医馆起,公子每年都会发病一次。”
原来没人知晓阮子悭的底细,向雎也不想再问些无意义的问题,便转眸四处眺望起醉人心的景色来,这于平常人来说再普通过的夏景于以前的她来说,确是再奢侈不过的存在。
有时为了看一眼绿油油的树叶,她都要冒着被人处死的危险,说来还真是可笑。
竹青自是没注意到向雎嘴角一闪而过的轻蔑,在随着向雎眼神四处眺望时,竹青整个人霍然来了精神,“向姑娘,你看,那就是细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