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夜,缩在干草上的向雎也睁眼出神了一夜。
听见的声音只当没听见,知道的事情只当不知道,昨夜已过,一切又是个开始。
神情有些惫懒的向雎抻了抻酸痛的胳膊,去庙外掬了两捧雨水洗了洗脸后又回庙内换了身干净的衣袍。
因去安济医馆的路有些泥泞,向雎又怕脏了新换的衣服,只得踮脚蹦跳着挑干净地走,待她背着包袱急急赶到医馆时,应招的人早已在馆内候着了。
向雎挑了个不起眼的墙角站定后才注意到应招的人并不多,也就五六个,可个个却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
向雎也懒得听他们交头接耳,便双手环抱着包袱倚在墙角打量起医馆药柜前的摆设来,目光上移时却见昨日那抓药的清瘦药童也在打量自己,向雎当即收回了目光埋下头去。
“他看出来你是个女的了,”缩在袖口里的小银适时的嘶嘶着,“也是,就你这小身板一看就是女的。”
医馆也没说不招女药童!向雎深埋着头将袖口缩在了包袱下,生怕哪个耳尖的人听见这怪异的嘶嘶声。
“是你敏感了,除了你没人听得见。”小银躁动不安地在袖子里扭动着,非要寻得一丝光亮。
向雎拍了拍袖口后就听众人停止了议论声,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向雎才瞧见昨日执笔的老者正引着所谓的“公子”从后堂出来。
依旧是颀长的身姿,过于削瘦的身形,原来公子正是昨日那穿着青衫的古怪男子,向雎皱了皱眉,隐约间的不对劲愈发强烈起来。
当应招者躬身上前问阮公子好时,向雎瞧见了他那寡淡的面容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劲出在了哪里。
“好吓人!老子竟然看不懂他!怎么好像有什么东西阻隔着”震惊不已的小银嘶嘶尖叫着,仿若下一刻就要嗷嗷地上蹿下跳起来。
向雎怕它癫疯发作,急忙捏了袖口,埋头喝道:“别出声!”
对众人点头回应的阮子悭蓦然抬眸扫过向雎所在的墙角,似是不经意,可眼角眸光却也对上了向雎那有丝恐慌的眼神。
阮子悭问了众人名字后也没做过多陈述,只是发给众人一包药一叠纸,具体要求是将混在一处的不同药材分开,然后标上名字。
这于向雎来说再简单不过,往日里在云山谷她也是做这些,搁下包袱后便闻着药材逐一分辨了开来。
闷在袖口里的小银想出声也不敢出声,生怕再次惹了向雎,只得透过衣角缝隙观看众人的想法。
向雎搁下笔时,其余人仍在分辨着药材,一直关注向雎的清瘦药童对她微笑了笑便引着阮子悭到她桌前细看起来。
阮子悭倒没在意药材的分类,只是将眼神落在了向雎的衣袍与包袱上,深邃的眸子略打量了会儿,便往其他人桌前走去。
转身时阮子悭随手将向雎束着发髻里的一小截干草捏了下来,因发髻束的紧,那干草捏下时冷不防带出了几根发丝,向雎忍不住偏过头蹙眉低呼了声。
只轻轻一声,其余人的目光便聚焦了过来,阮子悭继续旁若无事地查看众人桌前的药材名字,向雎却抿嘴深埋下了头,丢人了!
想来早上用发绳束头发时不小心将地上的干草带了上去,因没有镜子她自己也不知晓。那清瘦药童见向雎还是深埋着头,便拍着她的肩头轻声道:“无事。”
考核本定于后日出结果,也不知为何,阮子悭当场就宣布了录用人选。
当向雎听到自己名字时,也无太多惊喜,好似他选自己是意料之中的事。
“欢迎你留在安济医馆,我是竹青。”高出向雎整整一头的清瘦药童边收拾桌上的药材边对着向雎打了声招呼。
阮子悭只瞥了眼仍旧背着包袱的向雎,便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