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立山自从黑娃亲自抓农田基建后,自己刚树起的一点威望迅速消失了。在王庄社员眼里,黑娃才是一把手,他贾立山算个啥。
“贾文书,听说田有民放回来了。”
贾立山烦躁地递给孙富贵一根烟,没有说话。
“贾文书,我上次在县里听赵作海部长说田有民有重大嫌疑,虽然现在还没有找到证据。但小琴的死肯定和他有关。”
“哦,你说说。”
贾立山依旧是一副想听不想听的样子。
“贾文书,上次县里赵作海部长还叮嘱我要暗中调查这件事,一有情况就向他报告。不知道贺队长用啥办法把田有民要回来了,刚才赵部长还捎话让我暗中监视田有民。”
“哦。”
贾立山猛地转过头,问:“赵部长让你监视田有民?”
孙富贵点点头,紧张地注视着他,等待他下面的话。
贾立山狠抽几口,把烟屁股在脚下使劲踩灭,想了想,说:“孙队长,你想不想立功?”
孙富贵使劲点了点头。
“那好,田有民是重大嫌疑人,小琴的死一定跟她有关系。你要密切监视田有民的所有动向,发现蛛丝马迹马上向我报告。”
贾立山看着孙富贵,重复了一句:“记住,有情况不要告诉别人,先向我汇报。”
孙富贵似懂非懂,连忙点了点头。
孙富贵帮着哄劝了半天,贾东才慢慢不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在孙富贵后面去学校了。
王庄暂时平静下来了。
人们虽然心里还在忐忑,背地里议论纷纷,小琴的死也被传得越来越离奇古怪。但田有民却恢复正常了。县公安局刑侦队长大陈来过一次,不知和田有民说了些什么,走时把小琴所有的衣物东西都带走了,说要带回去化验。
此后却再没有动静了,县里似乎也没人再提了。村里人一直念念不忘的是小琴的尸体还没有回来。人死为大,入土为安,不管怎样,让死者入土才是大事。对生者,对死者也是个交待。
村里人开始还对田有民抱着恐慌,后来渐渐平常了。胆大的家长放工后也开始入学校接孩子,似乎一切都慢慢淡去了。
贺黑娃的病渐渐好了。
但他心里一直隐隐在奇怪一件事,郭县长爱人刘巧珍的病离奇好了。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却再也没有下文了。
前阵子村里闹狐仙的传言也被小琴的死冲淡了,就在一切看似都逐渐恢复平静时,一天下午,县公安局把小琴尸体送来了。
警车在村口停下,闪着警灯,田里干活的黑娃赶紧叫社员放工,回去给小琴下葬。
在农村,让死者入土,是天大的事,其他事就是再忙,也得放下。
社员们忐忑不安地围到警车周围,法医小吴和民警老李小心翼翼地把尸体抬出来。
小琴尸体躺着担架上,盖着白布。黑娃早就吩咐孙富贵看着田有民,不让他出校门。担心会生出别的事。
小琴是个苦命的孩子,母亲生下她就难产死了。是父亲拉扯他长大,爷俩相依为命,解放后情况才好了。黑娃去县里争取了名额,让她在找学校教书。
这样一个刚刚拥有灿烂花季的少女,究竟是谁狠心杀了她?
两个村民把担架上的小琴放进棺材里,按照习俗,棺材盖上绑着一只公鸡。四名身体强壮的青年抬着缓缓向村外的乱葬堆走去。
小琴的爹老泪纵横,几次扑上去。都被旁边的村民摁住了。人们默默地安慰着可怜的老人。
小琴死后,他爹哭肿了眼睛,不要人帮忙。硬是用手刨了一个坟洞。据说刨完,两手都是血。
所有的社员跟在棺材后面,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