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街道旁,一个小人儿,一头墨发如同鸟窝一般乱糟糟,还粘着一些不明的脏污,身着粗布麻衣,一路上跌跌撞撞地走着,不消得走一会儿,便靠在阴阴的角落里休息,喘口粗气,白雾很快得出现又消失。
来来往往的人们都在忙着沉浸在新年的氛围里,谁也不曾注意到角落里的她。
差不多一月有余了吧,云千锁靠着墙角缓缓地坐了下去,蹭了一身的灰尘也不在意,从怀中掏出半个已经微微变黄的馒头,慢慢地吃了起来。
一个月来,走来走去,问来问去,撞来撞去,结果还是没有走出天鎏。身上带的银子早已经被小偷顺手牵走,只剩下手上的暖玉镯子。
祸不单行,还被人贩子卖到了青楼,倒是万幸那几天青楼出了差错,借着人心枉乱,循着个时间逃了出来,虽是身上多了些伤,但还是撑着一步步走到了街上。如今一身脏乱,脸上也是一块黄一块黑的,倒是像极了小乞丐。
因着过年的喜庆,路上的行人见了她,多多少少会泛起一番怜悯之心,递个馒头,扔块点心,她也是饿不着的。
这路上,饥一顿饱一顿,十来年被山珍海味养出的身体,如今却是不再挑剔,唯有食物,可以支撑她已经疲惫的身体。
云千锁慢慢吃完手中的半块馒头,觉得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体力恢复了些许,捡起地上小贩可怜她,用纸包着的两个热包子,揣进怀中。右手扶着墙壁,拖着身体站起来,从阴影里走出来,步步踏上热闹的街道。
纵使是在春节这样的喜庆的日子里,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着一番好心情。
“嘭!”
“真晦气!滚开!”
走在街道旁边,尽量使自己不起眼的云千锁被迎面而来的一醉汉撞翻在地,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肚子上便重重地挨了一脚。
那人纵然是喝醉了,也是明白大过年的,也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低声咒骂了一句,又发泄一般踢了一脚,便走开了。
那醉汉虽不是习武之人,但力气却是不小。云千锁毫无防备地挨了一脚,蜷缩在地上,好一会儿没有动作,只是全身颤抖着,诉说这刚刚的疼痛。
路过的人也只是怜悯地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静静地,那席卷全身的疼痛缓缓地消了下去,虽然还余有一些钝痛,却比刚刚好了不知道多少。
云千锁蜷缩在地上,小幅度地微微地动着。
视线所触及的地方,忽然之间出现了一双浅粉色的绣花鞋,上好的锦棉上缀着一对白蝶,栩栩如生。
云千锁抬头看着已经蹲在面前的女孩子,差不多与她一般大小,仔细看看带着几分稚气,似乎还比她小。一张鹅蛋脸,微微有些婴儿肥,想来摸起来很有质感,只是脸色微白,娇袭一身之病,肤如凝脂,螓首蛾眉,明眸皓齿,一双与她相似的丹凤眼溢满了心疼。
一身看似不起眼却华贵的衣服垂落在地上,白狐的裘衣沾了一地的尘土,女孩儿伸出纤纤素手,似要搭上云千锁的手,却被云千锁不灵敏地躲了过去。
与此同时,一直站在女孩儿身后的十三四岁的另一个女孩儿开口了:“小姐!”口气中满满的是对女孩儿行动的不满与对躺在云千锁的嫌弃。
女孩儿微微蹙了蹙眉,声音如同黄鹂一般,却带着一丝虚弱:“恬如,去把刚刚买的吃食拿出点来,用之包好,再那点银两。”
身后那女孩儿扁了扁嘴,却没有说话,转身朝着后面的马车走去。
那小姐见云千锁衣衫褴褛,眼中又划过一丝与路人一同的怜悯,站起了身。
云千锁自抬头看了一眼后,便又低下了头,右手慢慢揉着被踹的地方,以减少疼痛尽快离开这里。
突然,身上袭来一阵温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