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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正盛,却白白的没有几分神采。农家的冬天是寂静的,山里农家的冬天是无趣的,总要找些事做啊。今年十四五的陶钧子迎来了生命中最孤独的日子,是的,孤独的连农活都没得做。和小毛猴子漫山遍野的乱窜实在是太幼稚,也不能去大人堆里听那些浑话,会被赶出来的“去去去,小毛孩子瞎掺和啥”。果然,孤独都是自找的啊。

    娘说今天再去找一下媒婆,看看能不能把吴家姑娘的生辰八字要过来,找个先生给合一下。果然又是拉着媒婆在家扯东扯西的套近乎,栓子他娘作陪,自然要把陶钧子给从家里撵出去看后山菜地里埋的萝卜。路过那棵老槐树的时候还刻意停了一下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果然没有女孩子的娇笑声,今天这鬼天气也太冷了。冬天的节节草是甜的,腥腥的甜味透着沁人心脾清新的感觉。斜倚在一棵歪歪的树干上,闭了眼睛,草茎间的香味带着他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满世界的灰黑色,草木均已凋零,一轮暗红的太阳斜斜的挂在头顶冷冷的俯视着这方世界的生灵。一个衣衫褴褛身材高大的的中年男子从一片灌木丛中缓缓的走出来,走上龟裂的土地,顿了顿又举步向前走去。身后树林后边的荒原上两只庞然大物在交战,弄出来的动静很大,看来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厮杀。脸上满是风霜之色,身上的衣服到处是刮出来的口子,只是一双鞋甚是完整,仿佛材质不一般。仔细看能看到往日富贵的影子——指间耳后以及裸露在外皮肤的白皙就是明证。最诡异的是这个狼狈的人背上背着一把怪异的剑,这是一把什么样的剑呢?剑柄是普通的酸枣木,已经磨得发亮,表面显得晶莹剔透,不是做旧做出来的,剑柄尾部是一个树瘤舒缓的向一侧撇去。剑身甚是宽大,长足有五尺,有成年男人手掌那么宽,剑身厚也有半寸,剑身从末端缓缓的形成一个剑尖,看上去这把剑并不锋利。剑身不是常见的亮白的钢铁颜色,而是呈现一种灰扑扑的颜色,却不暗淡反而有些发亮,跟磨得晶莹剔透的剑柄倒是相配。最奇特的是剑的吞口和护手居然是一个整体,暗褐色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上边还有斑驳的凹坑和流星状花纹,从正面看整个像是一个被剁掉两头的粗大梭子,只是这个梭子被压扁了,中间还凹了进去。这柄剑吞口卡在木质的鞘口里,严丝合缝,剑匣向下只有一面,露在外边的一面只是剑尖位置是封死的,其他部分全部镂空露出灰扑扑的剑身。当然现在这把剑被中年男子拄在地上,仿佛在等着什么人。

    一个失魂落魄的青年走了过来,短短的头发上满是油腻,一双甚是混沌的眼睛却显得极为骇人,仿佛里边有融化一切的力量。青年看到中年男子拄在地上的剑,蹲下来仔细的看着,丝毫不管剑身后还有一个人。看了片刻,伸手在剑上温柔的轻轻抚摸着,像是那柄剑是他未满月孩子娇嫩的小脸。不多一会儿,日头绕过中年男人的身体,有一缕阳光照在了剑身上,剑身显出一片嫣红,青年人屏息看着那片红色,眼睛中流出浓浓的的悲伤。不知过了多久,青年站起身,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就像中年男子的来处走去。中年男子嘴角向下一撇,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只是这一个表情扯动了干涸的嘴唇,男子脸上的表情为之一僵,稍后摇摇头又向前走去。身后荒野上厮杀的声音陡然间停了下来,那片荒原上方的天空迅速被一股莫名的波动充满,那里的所有生灵都在颤栗。中年回过身,看到身后的荒原上几缕青黑色在空中肆虐,青蓝色的天空仿佛要清亮的滴出水来。中年人咧嘴笑了,丝毫不管这个笑容扯破了嘴唇上的痂。

    就在钧子娘努力过几天以后,终于如愿以偿的要到了吴家姑娘的生辰八字,只是这天马上要黑了,这天杀的媒婆也不早来会儿,不就是为了蹭顿晚饭嘛,我们家管还不成!马上要过年了,今年年景又好,家里还能缺她那口吃食?赶紧把写着两个八字的那一条宣纸收好,明天一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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