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止因贪此恋荣华。便有如今事也。”
冷飞雪心想:都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将世间坏事做尽,也怨不得至此田地。
正想着,忽听车外一声短促闷哼,她掀开车帘一看,却见赵洛寒以一敌百,应对夹击,后背未愈的旧伤口似是被利器所刺,此刻正汩汩涌血,染得衣料鲜红。她心中一急,跃下马车,拔出“幽冥刀”,护在赵洛寒背后。
此时,天已破晓,红日缱绻升起。她秀眉微蹙,挥刀御敌——她活了二十四载,从未杀过这么多条人命。神刀在手,立地成魔,当下便成修罗场。污血溅了一身,哀嚎不绝于耳,她渐渐麻木,扬手结束一条条人命。
朝廷军队虽人多势众,却并无绝顶高手,赵c叶等人多是训练有素的死士,虽以多对少,倍感倦怠,然终是有惊无险。
众人终是摆脱宋兵,护送蔡京又往南奔了数十里。赵洛寒清点人头,连他在内,只剩二十人。一行人提高警惕,商议改走水路,遂快马加鞭赶至附近的码头。才至码头,却见黑压压一片人堵住去路,方知中伏。
冷飞雪见来者装扮甚是熟悉,黑红相间劲装短靠这批是西夏“荣耀堂”的人。她低声提醒赵洛寒。
赵早已看穿来者身份,他心下狐疑,“荣耀堂”这会子插甚么手?
但听“荣耀堂”死士立于码头,齐声拱手称道:“恭迎堂主。”
是时,泊于岸边的画舫内款款走下一人。黑衣束体,黑纱罩面,看不得真颜。唯腰间坠着一串鎏金铃铛,大小不一,总共七只。铃铛随其步伐,发出玎玲响声,幽幽切切,恍如仙乐。
冷飞雪见那黑衣堂主身后尾随着一人,正是绝尘。却不知这“堂主”究竟何人。
一见那堂主走下船,赵洛寒的脸色倏忽变得阴沉,仿若见了天上地下最可怖的怪物。冷飞雪更加好奇,究竟是甚么人能让赵洛寒亦骇然失色?
“参见郡主。”绝尘一眼发现人群中的冷飞雪,缓缓施礼道。冷飞雪报以尴尬一笑。
又见那黑衣堂主在绝尘耳边低语几句,绝尘朗声道:“堂主有令,手刃蔡京者,赏金百两。但凡阻扰行事者,杀无赦。”
“你快走!”赵洛寒忽对冷飞雪厉声道。
冷飞雪愣了愣,道:“不,我要助轩主一臂之力。”
叶未央亦奇道:“区区几个西夏人,怕什么?”
“荣耀堂”的死士得令已然摆开杀局,同蔡京麾下所剩无几的高手厮杀起来。瞬间,赵c叶c冷三人亦卷入缠斗。
冷飞雪忽听耳边一声凉飕飕的嘲弄:“小冷姑娘不愧是天底下第一是非不分之人,竟不顾生死护着杀父仇人。”
此言倒也没错,当年赵洛寒c霍行云确是奉了蔡京之命,赶赴西夏杀死冷飞雪父母双亲。她闻言一惊,握刀之手刹那间被利器所伤,手臂上一条血痕如蜿蜒小蛇悄然游窜。
“谁?”她惊道。她的事情怎会有外人知晓?
蔡京的马车忽然一晃,车帘被掀开——从中走下一人。此人一手持剑,一手拎着血肉模糊的人头,正冲着众人笑得灿烂无比。
“沈傲!”冷飞雪惊呼道。方才嘲弄她是非不分的是他,眼下手提人头的也是他。而那人头,该不会是
“啧。”赵洛寒登时收刀,发出一声叹息,他已然看清沈傲手中的人头正是蔡京的。不过他是如何得手的?他又与蔡京有何过节?
沈傲将人头丢弃在地,冷笑一声:“在下藏身马车座位底下,闻够了老奸贼的脚臭屁臭,可再受不了,割了他狗头倒是清静许多。”
这沈傲在野杏坡便盯上了蔡京,趁多方人马作乱,混入蔡京一行,一路寻找下手机会。如今见赵洛寒等人与西夏人缠斗,定是无暇顾及马车内境况,自是当机立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