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当长安城的晨钟敲响之后,解钧就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意识逐渐清晰起来,解钧就觉得自己的怀里抱了个什么,睁开眼睛仔细一看,解钧腾地就坐了起来。
青予怎么睡在他的床上?
因为解钧的动作太大,所以桓致就被吵醒了。
睁开眼睛,桓致就见解钧正一脸震惊外加茫然地看着他,桓致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
“姐夫你还好吗?”
解钧眨眨眼,然后点点头。
除了宿醉引起的头疼,他一切都好。
“那就好。”桓致打了个哈欠,转身下床,动作却突然一僵,“嘶——疼。”
他昨天来看姐夫的时候好像摔着屁股了?昨天意识模糊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倒是疼得厉害。
听到桓致喊疼,解钧就开口问道:“青予你怎么了?屁股疼?”
好端端的怎么会屁股疼?
桓致转头颇为不满地瞪了解钧一眼,抱怨道:“还不都是因为姐夫。”
要不是姐夫突然发疯,他怎么会大半夜地跑过来?因为姐夫,他都没空伤心了。
“因c因为我?”解钧傻眼,“昨夜发生什么了?我做过什么?”
“啊?”桓致蹙眉看着解钧,“姐夫你不记得了?”
解钧仔细回想一番,然后摇了摇头。
桓致咋舌,而后又道:“罢了,姐夫不记得就算了。我回去了。”
这话说完,桓致就扶着腰,慢吞吞地走出了解钧的房间。
呆然地望着桓致的背影,解钧半晌都没回过神来,可等回过神后,解钧的心里就是一咯噔。
接下来的三天,解钧每天清早醒来时都能看到桓致睡在自己身旁的模样,可每次都因为喝了太多酒而想不起细节,又无法开口向桓致询问,解钧便决定再也不喝酒了,就算丧妻之痛让他夜难成眠,他也再不喝酒了。
可一旦人是清醒的,解钧就总是会想起解夫人,只要身在解府,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解夫人的影子。
解钧在府里游荡了半宿,突然就想起了被遗忘多日的儿子,再仔细想想,解钧就发现自己已经有好久没见过儿子了,明明儿子就住在他的院子里,可他怎么连儿子的哭声都没听到过?
解钧回到自己的院子找了半晌,却怎么也找不着儿子了,解钧慌了,赶忙跑去叫醒了齐长史,问过之后才知道是桓致见解元世就算待在解钧身边也得不到照顾,便将解元世接到自己那边住着了。
解钧又跑到桓致住的院子里,偷偷摸摸地打开了桓致的房门,蹑手蹑脚地摸了进去。
走到床边时,解钧的双眼已经适应了黑暗,借着微弱的月光,解钧便能看清躺在床上酣睡的一大一小。
解钧突然觉得有些愧疚。
这段时日他一直都沉浸在丧妻之痛中无法自拔,既没有理会解府的日常琐事,也没有操持亡妻的葬礼,甚至连儿子都没顾上,所有的事情都是青予在做,可他的亡妻也是青予的姐姐,青予明明也十分悲伤,可青予却还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打点得妥妥当当的,而那些事情本该是由他来做的。
枉他比青予年长许多,到了关键的时候,他却一点儿都靠不住。
解钧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被桓致踢开的被子拉上去,可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了解元世,前一刻还睡得香甜的解元世张开嘴就嚎啕大哭起来。
解钧吓得打了个激灵,手足无措地看着解元世。
“别哭别哭,舅舅还在睡呢!”
解钧正犹豫着是该捂住解元世的嘴还是要把解元世抱走,桓致就醒了,坐起身来就将解元世翻来覆去地检查一遍,动作熟练。
解钧站在一旁看着,插不上话,更插不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