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淡然一笑:“我是您的徒孙。”
丘鹧哑然,没想到路小冬竟能有这般巧遇。他在这湖底邛神宫中,似是被屏蔽了与外界所有的感知,掐指竟也算不出那孩子的情况,现在听闻夜如此说,便放下心来。以他的神眼,尚不能看出夜的真身与道行,不禁暗叹,果然是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只是他能够真切的感受到夜身上的纯正之气,遂放下心来。其实,丘鹧毕竟是人族所生,他的神眼实际上仅能称作灵眼,因而他并不能如琅玕一般,洞悉万物变化,以他的修为能够看穿邛经这种功力的灵物已是极限。丘鹧再次抱拳:“我困在这里出不去,小徒安危就全仰仗您了。”
夜摇了摇头,莞尔:“他是您的徒弟,还得您亲自出来管教才行。”他抬头看了看这禁制,“这禁制虽强,以我一人之力强行破解,又有何难?只是不想惊动那鱼怪,她这会正跟我那不着调的师父呆在一起。”丘鹧闻言便是一惊,这禁制连他都破除不了,眼前这年轻人为何竟能夸下如此海口?当下心中不免怀疑,此人是否在吹嘘。夜又看向丘鹧,忽然想到一法,云淡风轻的笑道,“不必焦急,我有办法能将您弄出来。”只见夜摘下腰间黑色的酒葫芦,擎在掌中,“一会我将它送进去,请您在我这玄净葫芦中委屈片刻,待我返回陆地再将您放出来。这葫芦可完全收纳您的气息,是最稳妥的办法。”
丘鹧看了看他掌上的黑色葫芦,上面的云状暗纹发出出一阵淡淡的微光,一看便知不是凡物:“那便有劳了。”
夜将玄净葫芦靠近禁制,只见那暗纹愈来愈亮,吸纳禁制之气,慢慢由绿色变为蓝色,与这禁制融为一体,慢慢的穿了进去,浮在丘鹧的面前。丘鹧心下暗叹。从暗纹的颜色来看,这葫芦原属木系,慢慢吸纳了禁制之气,临时转化为与邛神宫中这禁制一般无二的水系。术法相差较多者,排斥越大,而这术法源自这禁制,自然不再排斥。他暗自心惊,这等仙器别说见,就连听也没听说过,此人是何来历?夜似是知他心中所想:“您不必有此疑虑,知我无心加害即可。”
丘鹧点点头,化作一缕青烟,钻入了玄净葫芦中,夜收回葫芦,隐去身形,如同来时一般,游回了荆乡。到了岸上,夜化回白衣少年的模样,向荆乡外的丛林中走了一段,才将丘鹧放出来:“我怕水中的虾精鱼怪察觉了,为邛经送信,请您谅解。”
丘鹧对着夜行了大礼:“恩公为救我,以身范险,在下实是感激不尽,岂会责怪?”他迟疑了一下,“只是不知恩公这宝葫芦有何功效,刚进入其中,有些许不舒服,待时间稍长,却觉得身心似被洗涤过一般,清净无比。”
夜微笑:“这葫芦可炼化一切邪魔之物,亦可洗去尘世污秽,山人能禁住此葫芦炼化,他日道行必能更进一步。”
丘鹧恍然大悟,心下更是感激。
夜心念微动:“我见那邛经对你是一片赤诚,不妨接受她,或可引她回归正道。”
丘鹧身体明显一僵,拂袖:“我是修仙之人,岂可与妖怪为伍?!”
夜叹了口气:“妖者怪者,其实都与人族一样,你切不可只因他们是低等灵物,便妄自腹诽。他们入魔道者可为祸世间,得正道者亦可位列仙班。可他们寻道之路,却远比人族艰辛千万倍,故入魔道者亦比人族更加难以回转,你万万不可将他们逼入魔道,届时悔之晚矣。”
丘鹧似乎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怔怔的看着夜,心下了然,就如这邛水之神一般,他虽不认同她的修炼之法,她却也着实惠及了这邛水上下的人族与生灵,是正是邪,不可一概而论。可他一想到,见到她第一眼便洞悉了她的真身——一条白金龙鲤,又教他如何心生好感?
夜看到他变幻莫测的脸色,只觉可爱至极,忍俊不禁:“你不妨牺牲一下,相处日久,或许真的会产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