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王小皮打过一架之后,叶鹿舟什么都没有再问,径自离开。他深觉自己被欺骗和背叛,温姈在后面喊的什么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自己还真是可笑,说什么朋友,结果还不是这样她认识叶孤舟,那么那天问什么还要说那样的话?叶鹿舟一拳砸在路旁的灯柱子上,砸完方觉得疼,赶紧缩回手来,边搓边哈气。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我就不信,偌大个京市,会没有我叶鹿舟的容身之处他不想回宿舍,不敢回家也不想回家,身上也没多少钱,难道真要露宿街头睡天桥?
刚好走到一个面馆子前,叶鹿舟便在支起来的面摊棚子里坐下,大吼一声:“一碗面要最便宜的那种”老板娘瞅他一身脏,脸上还有青不青紫不紫几块瘀痕,把面端过来时的眼神里都有些怀疑和忌惮。叶鹿舟操起筷子狠狠地嚼面条,奈何面条儿太软,嚼起来不带劲儿,他一气就想扔筷子,手一扬停在半空中,却还是戳进碗里,挑起一大夹清汤面整口塞满,一边无声地骂骂咧咧一边继续咀嚼并不筋道的面条儿。
叶鹿舟只顾吃自己的,却没注意到隔几进桌坐着的两个黑而精瘦的男人时不时往他这边瞧两眼,鬼鬼祟祟像有什么算计。
杜诺一行人的“散伙饭”就定在华大附近一个不算高档的餐厅,考虑到孟君身份的特殊性,他们特意要的一个单间儿。这个主要面向大学生群体的餐厅装潢简约明快,那单间儿严格来说也不能算单间儿,只是一排书架立在当中,把这一块儿地方和另外一块儿地方隔开点儿,生得秀挺的盆栽竹为这一小块儿地方添上数分清幽。
孟君摘下帽子和墨镜,神色冷清,看不出在想什么。余为吃得极认真,话也不说一句。席间只有杜诺和谭潭扯东扯西,偶尔把巫小婵拉进去聊上一两句,整顿饭吃得不冷不热的。最后,还是杜诺站起来,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个东西来递给孟君。他也不解释这是什么,只是笑笑,那意思是要孟君自己打开来看看。巫小婵已经隐约猜到那是什么,果然,看到里面的东西孟君也不禁一笑:“难得你们有心。”
初次见面,杜诺曾经赠给孟君一个剪贴集作为见面礼,剪贴集里是孟君出道以来所有报纸杂志报道的剪辑。那份儿见面礼虽然不贵重,但却是杜诺巫小婵和徐老板酒吧里众多人辛苦劳动的成果,所谓“礼轻情意重”。而这回送的,其实一样,算是接上回的剪贴集做的读册,里面一纸一画,都是杜诺亲手剪贴的。谭潭看得眉开眼笑,她想到自己至今都还没找孟君要一个签名,便从随身的书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儿和一支笔来。翻开第一页,巫小婵瞟到上面写着满满一页的数字,应该是这个姑娘的“账本儿”。她来京市这一趟,可真是下血本儿。翻到正中的拉着一条红线的一页,谭潭把本子和笔递给孟君,讨好地说:“那个剪贴集可有我一份儿功劳,偶像,签个名呗。”孟君笑着接过,一笔一划写得规规矩矩,说:“其实我很少给人签名,以前老板不太喜欢我跟歌迷见面。”
“他一定是怕你太累,疯狂的粉丝可是很难应付的。”谭潭说。“你这姑娘”孟君笑到一半儿,抿抿唇不再说话。谭潭把本子接过来,宝贝地摩挲一番,才重新装回书包里。“别急,”杜诺说,“我还有个东西要送给你,一起装着吧”杜诺又伸手到后面掏东西,巫小婵身子一侧,看见一个黑色的背包,心里暗道:我还以为你是凭空变出来的呢。
谭潭闻言住手,颇为怀疑地看着他:“什么东西?”等看到杜诺拿出来的东西,她脸色一变,“腾”地站起来:“你偷我东西”杜诺仍像没事儿人似的,脸色都不曾变一下:“别说得那么难听,那天去酒店顺手拿的。喏,你的证件,还有帮你订的机票。”他两根手指夹着那张薄薄的票,竟显得特别有风骨。“我说过,我不走”她这一吼,自己却心虚起来,怕人往这边看。虽然是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