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老彼得当然,是用纸和笔知不知道菲德尔农场?他惊讶地看我一眼,说:“那地方可有点儿远,你怎么会问这个?”“我想去。”我写到。“难得你想去散散心,我叫小彼得陪你去。”我摇摇头。“我不是去散心的,而是想去找一个人。”但我没有写下这句话,若这样写的话,他势必要问更多,老板的这位老朋友是一个很负责任的长辈。于是我写下我想一个人去,请您允许。他沉默一会儿,终于是点点头,一只厚大的手拍拍我肩膀,说:“也好,你自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别在那儿待太久,早点儿回来。”老彼得答应得这么轻松倒让我有些惊奇,后来我才知道,菲德尔农场的主人在这一带口碑很好,老菲德尔大方热情,经常雇佣来自东方国家的年轻人,以能从他们口中听到来自东方的故事为乐。
我很快就和老菲尔德熟识,这个精瘦的老头子告诉我,他母亲就是东方人,葬在一个叫“葫芦山”的地方。我没听过“葫芦山”,但我写那一定是一个美丽的地方。这倒不是恭维,只是我心里觉得葫芦山必定是个漂亮去处。他说:“葫芦山有很多传说,那里似乎是住着东方的仙人。”老菲尔德的母亲常给他讲葫芦山的传说,他便这样一点点爱上东方的故事。我自然也和她熟识起来。
老菲尔德一直喊她“十一”,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真名。我觉得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小孩子的把戏,便从来没有提过,她也未曾向我介绍她自己。我便把这个“十一”当作她的名字。
时间愈久,我愈觉得她神秘。她实际上很少呆在农场,大多数时候她都如那天他看到的一样,一身干净出去,再一身干净回来。但这段时间她到底在做什么,就连老菲尔德都不知道。他说:“年轻人总要有自己的自由,这很正常。”她似乎没有什么朋友,至少在农场里是这样。帮老菲尔德做事的时候她很认真,但没有什么激情,跟老菲尔德比起来,似乎她才是那个老人。我跟她说话其实是写字很慢也很吃力。她没有不耐烦,但也不是很高兴。
一天,我照例坐车到老菲尔德的农场去,中途换乘的时候遇到她。“我要离开这里。”她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主动掏出卡片来仍然是那个钱包,递给我一只袖珍钢笔。等到一班车从我身旁开过,我才写下第一句话:“为什么?”这真是不负责任的一句话,把这么宏大的概念推到她面前。她拉我坐下来,开始讲故事。我听过她给老菲尔德讲故事,有不疾不徐的从容。
“我家里有很多个哥哥姐姐,都没什么出息。弟弟妹妹也很多,但撑不起什么事儿。但他们都有喜欢的人,也有人喜欢,我很不高兴,也很高兴。我不知道这种矛盾是怎么来的,所以我才会来这儿散心。”她抬手指着前方浩渺的草原,“你看这个地方,多么单纯,一眼就能看透,可这里的人却不这样。来之前,有人跟我说我就是一个孤独一身的命,别人情侣约会,亲吻,看日出,我一样都得不到。我跟他打赌,要带一个人回去,指着他的脑门儿骂他浅陋无知”她突然停下来,转头看我。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似乎全身僵硬,连心脏都停止跳动。
“可惜,你是个哑巴。”我差点儿就失手把那只袖珍钢笔摔到地上,好在最后它未能脱离我指尖。“我认识很多有能力的人,但没有一个能让哑巴开口说话。”又一辆车停下又离开,她没动,我也没动。我已经无法握笔写字,指尖钝钝地疼,低头一看才发现是我自己捏笔捏得太紧。
“你是个哑巴,所以就算是知道什么,也绝对不会说出去,对吧?”她凑到我耳边,低低地说,“我想要个男人。”
“你也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吧?”最后的最后,是她的唇碰到我的唇,蜻蜓点水一般。“可惜我一向不太擅长这个。”如果能说话,我想我会说我也不擅长。
“你是说,你喜欢上一个女孩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