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的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伤,沈青柳曾经提起过这个称呼。
女人没有怎么理会杜诺,而是打量起巫小婵来。半晌,突然眉眼一挑,说:“原来就是你。”“什么?”“巫小婵,我曾经给你们班上过一堂医学课,你也应当叫我一声老师。”司马琪自然是认识巫小婵的,说起来当初杜诺伪装身份到苏市三中去,这其中也有她的一份意思。巫小婵没见过司马琪,自然是因为那堂医学课她没有上。细细想来,这段时间诸事烦扰,消失的多,竟没有好好在学院上过几天课,功课落下不少。巫小婵不卑不亢,随着杜诺叫一声:“司马老师。”司马琪便笑起来也不知道有什么可高兴的,一手略掩住唇齿。这模样姿态不像个女医生,更不像个女老师,倒是像一个好手段的名媛贵女,社交场上不知道让多少男人拜倒在裙底。这个司马老师太风情,和当初的“杜老师”一样,没一点儿正经为人师表的样子。研究社的人,与常人相比果然是特别些巫小婵这里所谓的“特别”只是个中性词。
“司马老师,登祭台吧。”杜诺说完这句话,当先拉起巫小婵的手往那高台走去。这边几个人一动,其他人也跟着往那高台走去。
此地繁郁,草木青青。
此地空寂,天地无物。
此地沉痛,百载悲哀。
巫小婵被杜诺拉着,也不矫情,跟着他往那高台走去。九十九级台阶垒起的祭台,以它凝重古朴的姿态俯视着这些渐渐向它走来的人,百载岁月,没有过第二种姿态。巫小婵听到杜诺碎碎念着些什么,轻问一句“什么?”杜诺忠实地重复:“此地繁郁,草木青青。此地空寂,天地无物。此地沉痛,百载悲哀。此为归宿,唤尔归来这是很多年前归宿一位前辈说的话,一直流传至今。每次走向这个巨大的祭台,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两人走在最前面,倒也不怕有心人窥听。
“是在你离开之后,我去联盟之前。”
“你说这儿已经荒废,怎么你还是一副经常来的样子?”
“你终究还是不了解研究社。社里但凡有什么重大决定要做出,经常不是大家在会议室里正襟危坐,一板一眼地讨论,而是常常会到这里来,站在祭台之上,让你的四肢百骸归于此地,卸下世俗的面具,以一个完全的非自然能力者的身份形成研究社的共同意志。研究社要处于世中,必然要随着这个世俗世界一起走向制度化体系化机构化命令化,我们常常容易迷失,被鼓动,被诱惑,所以终究还是要回归登祭台吧。”
巫小婵随着他迈上第一级台阶。
“有司马老师在场,我们的意志便会成为整个研究社的意志。在这里做出的决定,会搅动起整个非自然能力界的风暴。”
嗬这口气巫小婵不禁回过头去,正好司马琪也向她看来,两人目光一接触,各自就立刻淡淡别开。这样的师生关系真是奇怪得不能再奇怪。这个司马琪到底是什么来头?亚历斯学院里到底还隐藏着多少这样的人?
九十九级台阶,九十九步,往天空而去。这祭台本要建在离日光最近的地方,方不负它祭奠以血的使命,然而这里没有日光。“天空”之上盘根错节的树枝生成虚假的光,赐予这“虚假”的祭台。杜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巫小婵终于站在这高高的祭台之上。这里,就是归宿之地几百年来非自然能力者们所栖身憩心的归宿之地。她放眼往四周望去,却突然发现高台边缘还在无尽地向远方延伸,就像铺开一卷古老的画,远方接连出现阁楼湖泊山川林木其他人对此似乎已经司空见惯,见怪不怪,她却不由得瞪大眼睛,惊得合不拢嘴。“联盟有温七一,我们自然也有我们卓越的建筑师。”杜诺说,“你所看到的这一切亦虚亦实亦真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