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间,居然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他吓了一大跳,连忙去看青年的脸色。幸好,听到了这句小声的抱怨,青年也没说话,只是挑了挑过于细长的眉毛。
柔软的黑发被手指灵巧地束起,小指勾着发带打了漂亮的结,越发显得青年俊秀。他换了一身柔软的长袍,长发飘飘,眉目艳丽得有些阴柔,看起来竟像是穿着男装的女子。
车夫不经意间瞄了一眼,几乎都要看呆了,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青年折了折袖子,似乎是没有注意到那惊艳的目光般,漫不经心地淡淡问道:“好看吗?”
车夫一顿,赶紧低了下头:“属下不敢!”他的手指抖了抖,忐忑地望着手里的瓷片。
雪白的靴子从他眼前走过:“再有下次,这双招子就别要了!”世人总关注于美丽的皮相,却从没想过,那张漂亮的脸下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车夫心下一跳,连忙伏倒在地,将自己的头深深埋了下去,惶恐道:“属下罪该万死!”他的这位主人虽然长得漂亮,脾气却不太好。不仅是不好,简直可以用古怪来形容了!有些人到死时,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哪里得罪了他。
想到这里,车夫的额上突然就渗出了冷汗。
幸好,青年似乎没有和他计较的意思,脚步不停地走出房间,只在房间里留下了一声冷笑声
隔壁房间。
纨绔子的衣服被车夫给扒了,光着上身躺在床上,身上可怖的伤口涂满了奇怪的药膏,这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刚刚在烂泥里打了几个滚儿。他有气无力地仰面躺着,呆呆望着床顶上雕着的面目不清的八仙过海图。
‘吱呀’房门开了,纨绔子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幼稚得像小孩子。
青年也不在意,坐在床边,静静盯着他的脸:“别人都说,世上除了死人,就只有一种人是叫不醒的。”他也不管纨绔有没有在听,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就是装睡的人。”
青年看着纨绔子平静的脸,勾唇轻轻道:“你说是吗?”
声音散开,一室寂静。纨绔子闭着眼睛,很认真地在装睡
青年伸出手,摸了摸他光滑的侧脸,阴测测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你找上我有什么目的”
“只是”
“任教主给本座下了牵机之毒,这事除了我和他,根本没有人知道。”青年的脸藏在烛火照不到的阴影里,看起来阴桀可怖:“所以你到底是不是任我行的人!”
任我行猜忌过重,找他来平衡教内势力,却又怕他一家独大威胁到自己的位置,早早就给他下了□□。
这件事情他做的隐秘,连青年自己也是前几日才发觉到身体有些不对劲的。江湖上医术高明的人很多,可是望一眼便知道这人中了毒,还能知道他中了什么毒,未免有些太过匪夷所思。就连号称‘杀人名医’的平一指也没有这个本事。
青年倒是不曾怀疑过这纨绔会害自己——他是真的受了重伤,要是晚遇到自己半个时辰,真的就变成死人了。有谁回豁出性命去只为接近他?他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有这个分量。
青年猜想的是:这个纨绔子和自己一样,都是任我行的棋子。他会伤成这个样子,怕就是引了任我行的猜忌,被灭口时侥幸逃脱造成的。三千蝼蚁可食象,若是他们两个联起手来
纨绔一向是个很怕麻烦的人,而且他也根本不认识什么任我行。在他的认知里,名字起得这么招摇,不是小喽啰就是大人物。可是看青年的武功,看起来也不像是很厉害的样子
为了不让自己卷入奇怪的江湖纠纷,纨绔索性继续躺在床上闭眼装睡,似乎对青年的问题连回答都不想回答。
屋子里静悄悄的,静得能够听见楼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