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开口就问：“你不是去省里开会了么？”

    “我是去了，就昨天一天，晚上我就回来了。”

    他立刻产生疑问，赵进军区长不将蒋勤列入赴外考察团名单的理由是她去省里开会，可是会期只有一天呀，显然这不是不列入考察团名单的理由，难道赵进军区长还有别的理由？

    蒋勤不让他有过多遐想的时间，开门见山问道：“郑局长，考察的方案区里定好了是吧？”

    “是的，区招商局正在办。”

    “那就是说木器厂宗地搞项目的事是不可逆转了是吧？”

    “我看是的。”

    她皱眉思考，良久下了决心，“郑局长，你是区里经济工作的元老，我也在街道工作了快六年了，我想从各自的角度出发交换对商贸城项目的看法。”

    他认真看着她，“你能说说你的看法么？”

    她点头，“好吧，我就知道你很谨慎，但是你是项目的第一责任人，有些话再不说就迟了。”

    “大家都知道的，我们街办地域历史上市属c区属和乡（街办）属企业众多，经历八十年代以来的企业改制破产潮，还有市属企业一家，区属企业四家，乡（街办）属企业五家。我来街办任副职的五年里，年年参与企业改制破产工作专班，亲手参与关门了三家企业。我深切感受到，企业职工不好安置呀，买断工龄一年就几百块钱，有的职工干了一辈子也就二万多块钱打发了。直到今天，因为企业改制导致的遗留问题依然众多，几乎每个月都有原企业职工因此来街办和区里上访。我想，这些你郑局长因该是知道的。”

    他点点头。

    “我想说的是，木器厂是我们区难得的盈利企业，且职工思想稳定团结，企业的计划生育，社会治安，文明创建，环卫等工作一直和我们街办紧密配合，做得很好。为什么一定要人为灭掉木器厂？”

    他注意到了她用的“灭掉”这个词，和李大军的用词一样，灵光一闪，问道：“你和李大军谈过了是吧？”

    “对你没啥隐瞒的，我的确和他交换过意见。我赞同他的看法，灭掉木器厂没道理也不讲人情，只是上面的压力看来扛不住。”

    “我理解你对木器厂问题的看法，我曾经也对区领导建议做大做强木器厂，建设木艺工业园区。”

    她淡淡一笑，“你的那份最初的建议书和后来的那份招商项目书我都看过。前者是反映你的看法和水平，后者反映的长官意识。”

    他心里一凛，“赵进军区长知道自己夜会李大军，蒋勤看过自己写的专送区领导的并没有外传的建议书和项目书，难道都在自己身边有泄密者？咋自己的事情被外人知晓得一清二楚呀！难道因为木器厂的事儿自己成了众人目光聚焦的焦点？”

    她看出他的心思，“你不要琢磨我是怎么看到你的文件的，我只能告诉你关心木器厂命运的不止我和李大军。至于你以后会不会率领着专班进驻木器厂我不得而知，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小小街办主任挡不住上级领导的决策，但是我的意见是要提的。这次专班估计我不会参加，但是难保街办没有副职干部应要求参加，很可能就执行了区里的决策。”

    他看出了她信任自己，来自己这里发发牢骚的意思，于是笑笑，“没事，你尽管说。”

    她一撇嘴，“你把我当有心事唠叨的女人呀？其实今天来我还要告诉一些情况，请你分析的。”

    他“喔？”了一声，看着她。

    “在客商来木器厂考察之前，就有人来木器厂踩点，来的正是后来陪港商来考察的金江贸易公司老板张小川。”

    “踩点？”郑国疑惑的问。

    随着蒋勤的讲述，勾勒出这样的情景。

    在客商来木器厂考察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