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匆匆而至,这日夜间的清水镇街道甚是美丽,道路两旁的花灯将夜晚映的如同白昼一般。清水镇是鞍城外围乡镇中最繁华的一个镇子,一到节庆日,就会有很多的公子少爷们在这里聚集,无论贫富,赏灯猜谜,吟诗作对,各种才华尽显。因此也有很多的姑娘趁着这时,在仆人或家人的陪伴下出来寻找好姻缘,以至于镇中大小客栈的房间都已被预订的所剩无几,商家们也是都乘此时准备大赚一笔。
此时的月老庙十二盏红纱灯亮起,最后的一位信众也已归家。
“河伯回去了?”小桃坐于系满红绸带的姻缘树下,双髻上的丝带随着风轻轻地飘,望着门外人头攒动的灯市,神情似有些落寞。
“嗯。”一旁着红色衣袍的男子拿着一枝桃花,坐于案几旁,用一把剪子把那一朵朵的桃花剪下来,整朵的花均落在一只绘有大朵荷花c巴掌大口的小瓷缸里,另一旁还摆了两只相同模样的。
“他又这样,总是闷在水里很好么?”
“河伯有他自己的职责。”
“那你怎么不回天上,竟然还在这里剪桃花。”她走到他身边,拉过竹椅坐下,“从哪儿折的?”
“凡间的桃花世俗气太重,不宜酿酒。”月老抬头,望着她,淡淡地笑。
“哦,你又不跟我打招呼,就折了我的枝!”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丝愠色。
“不敢不敢,若错过这个日子,酿出的酒就没那种味了。”浅笑依旧。
“那酿成之时,让我尝尝如何?”
“你会喝酒么?醉了我可担不起。”半信半疑,从她上次喝醉之后,就心有余悸。
“怎么会,这好歹也是用我的花酿的。”她辩解,一脸傲然。
“好好!依了你。”月老作怕,却依旧没停下手中的活,那花无尽似的,剪了又开,只填满了三只瓷缸才作罢。接着又拿出了一个葫芦,将其中的水倒进去,右手按压着花瓣,长长的手指在红花间翻转c流连,不时,水便满了瓷缸,“酿成需三年,埋在这姻缘树根下,集这里信众之情意,酿成的酒定是上品。”
小桃显出惊讶的神情,看着那葫芦,眨了眨眼睛,道:“这花是仙花,这配的水是什么水?”
月老看了看手中的葫芦,轻抚过,眼眸低垂,“这是我百年前酿的‘忧思’。”语毕,将葫芦敛入袖中,风吹过,扬起一道细微的弧度。
“这名字有些感伤。”她也垂下了眼帘,看了一眼荷花绘瓷缸,问道:“那这次的酒叫什么?”
“嗯桃夭。”
小桃来了兴趣:“为何起这名?”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以桃花为主料,当然以它为名。”他将三个瓷缸盖上盖儿,又拿出宽宽的红绳沿着这些盖密密地绕了几圈,方系紧,将它们掩入树根下,站起身来,看了看夜色道:“时候不早了,灯会要开始了。”
小桃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那姻缘树的根部:“你难道不怕土地偷挖了去?”
“无碍的,为了好酒,土地肯定会耐着性子等的。”
听此,小桃才放心地点了点头:“那我们便快去赏灯吧,月”‘老’字还未出口,她忽又掩口,想到在凡间应该称之为月玄(通常月老是没有名字的,但为方便,取月为姓,城邦的第一个字为名。),看他微蹙的眉头,吐了吐舌头,站起来跑到他身边,拉住他的袖子,改口道:“月哥哥!”他嘴角微扬。拂袖间,庙门合上,二人融入繁闹的夜市灯火之中。
街市行人三三两两扎堆而行,两边酒楼餐馆内,叫好声不时传入行人的耳内。二人走走看看,不时品尝下周边所提供的元宵免费食物,已填饱还未吃饭的肚子。
“啊!!”一声声惊叫声传来,前面的行人匆匆向两边跑开,只见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