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容卿只觉得喉头一紧,心下虽然慌乱却面上毫无痕迹的平稳回话:“兄台说笑,这玉佩乃是数月前在下无意所得,既然今日得兄台慧眼看出是宫中之物,在下保留便是不妥。请兄台还先交还给在下,待在下还至家中,自然会亲至官府交还认责。”
那公子似是毫不在意一般轻轻的嗤笑一声,说“兄台说笑了,私藏宫中之物,可是斩首之罪。兄台难道认为谎托不知便能一笔代过么?那宁国上下规矩岂不成了摆设?”
纳兰容卿暗暗的握紧了拳头,用力的问道:“那么公子想要如何?”
“哎,公子聪明如雪,难道非要在下挑明才好?”那公子微微叹息:“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纳兰容卿蓦然起身,目光紧紧的盯着那男子:“在下愚昧,不知公子所说何意。天色已晚,既然公子执拗于那玉佩,在下也不夺人之美,那玉佩就赠与公子。容在下告退。”说罢,便挥袖向门口走去。未走两步,便被那墨衣男子执剑拦在那里不能再向前一分。
纳兰容卿微愠,回头朝着那男子说:“宸王殿下如此,便不怕日后传出去失了你泱泱大国的风度么。”
那男子似乎早就预料到她的怒火一般,只是将她刚才所坐之处的茶盏添满,说:“公主的茶尚未喝完,何必急着离去呢。”
纳兰容卿挥手将那茶盏打翻在地,冷笑着对那墨衣男子说:“放肆。”
那墨衣男子拔出宝剑,单膝跪地,双手奉剑,低沉道:“卑职不敬,请公主责罚。”
“哼,责罚?”纳兰容卿抓起剑柄,闪电般的将那柄剑擦着他的耳边飞过,顺着一缕发丝钉在墙上。只见那墨衣男子面色未改,恍若未闻。容卿怒道:“宸王殿下大驾,容卿岂敢责罚于你。不过这即将入夜,请问宸王殿下将本宫困于此处意欲何为?难道就不怕本宫日后禀明父王,伤了两国情分么?”
“公主何必动怒呢?”慕容宁澈缓缓地抿了一口茶,说到:“公主口口声声责问宁澈扣留公主破坏两国交际,宁澈倒想问问公主,今日扮作男子带着丫鬟出宫,又要当掉你我定亲的玉佩是意欲何为?”说罢,似又恍然一般低低自叙:“公主自小深谙宫中礼数,殊不知这般精致严谨是品茶之礼,只有你们书香鼎礼的宁国皇室才有。公主玲珑剔透,却忽略了这一桩件。”
“宸王果然名不虚传,真真是观察独到心思细密的很。”纳兰容卿嫣然一笑,拎着那壶为他添满茶水,缓缓叙道:“雪茗翠,产于辰国天山之巅,五年一品,非辰国宗亲不得品。昔日容卿在父王那儿偶得一杯,果然好茶。况吾那鸳鸯繁华玉佩,乃是极品羊脂白玉雕凿三年而成,由辰国王后亲自打造赐予容卿。阁下虽着宁国衣饰,举止却并不似宁国人的礼仪。既是辰国宗亲,又识得我那定亲之玉,天下好男儿必是宸王莫属。不是容卿可有说错?”
“公主慧眼,宁澈佩服。”慕容宁澈站起面朝纳兰容卿而立。只见夕阳余晖之中她微微气恼的神情分外生动,微笑着对一直在屏风外侧侍立的刚才那位侍女说道:“玉捻,你去为公主,和公主那位被我们所伤的侍女换一身衣裙。”
纳兰容卿无法,只得前去另一个房间换了衣衫,只见那青色褥裙入手细腻冰凉,刺绣精美,精致华丽。那玉簪耳环皆为价值连城的珍宝。刚刚换完衣衫,便听见门外那墨衣男子低低的回禀:“玉姑娘,可以了。”
玉捻轻轻的应了,向纳兰容卿一福身,说:“宁安公主,请。”
纳兰容卿轻叹一声,推开门,缓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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