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酒吧打烊,待其他人走后,si一n从酒柜里拿出私人珍藏的苦艾酒,向还没走的卓远晃了晃,“喝一杯?”
这瓶苦艾是si一n的朋友从欧洲带回国内,大多数时间被摆放在酒柜里当作装饰物,能陪他一起喝一杯的人向来不多。卓远走回吧台前,将外套随意搁上桌子,笑了笑说道:“难得我可以体验一下坐在这边的感受。”
si一n钟意波西米亚式的喝法,他将一块浸泡过酒液的方糖搁在专用漏勺上点燃,火红的方糖快速融化,糖浆带着火焰落入酒杯中,点燃玻璃杯里绿色的苦艾酒。他再拿起一小杯水浇熄火苗,将一杯呈现乳白色悬浮物的液体推到卓远面前。“梵高的最爱,据说他最后自杀就是喝多了苦艾酒产生幻觉所致。”si一n用相同的方法为自己调制了一杯,走出吧台在卓远身旁的高脚凳子坐了下来,端起酒杯与他的轻轻一碰。
“这瓶酒是我的ex从意大利带回来的礼物。有一次和她一起去旅行的闺蜜过来找她,只有我在家,她知道ex给我带了这瓶酒,就说想试试看所谓的致幻效果到底如何。”嘴角一挑,他的微笑充满对自己的嘲讽,“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当然明白她想要什么,”摇晃着杯子,si一n说出明摆着的事实,“我没有拒绝。”
卓远认识si一n那么久,头一回听他说起过去的感情。按照故事走向好友接下来必定“劈腿”了,他尚未知晓si一n的用意,暂时不便发表意见,只以“嗯”表示自己正在倾听。
“男女之间有一自然就有二,ex很快发现我出轨了,当时她已经有了宝宝。”他看着杯子里的酒,神情倦怠,“她打掉了孩子,再也不肯见我。没多久她就嫁人了,据说过得不如意。”
“你不想结婚是因为觉得自己不配得到幸福?”卓远记得以前si一n说过要找个能接受自己身体出轨的女人才会结婚之类的话,当时以为他是无可救药的坏,想不到背后可能是截然相反的原因。
si一n嗤之以鼻,否定了卓远的臆测。“我没那么高尚。”举起酒杯,他一口气喝完剩余的苦艾酒,“真正让我恐惧的是,我从没后悔因为出轨葬送了本来能得到的家庭幸福,对那个孩子更是无感。像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婚姻,也没必要伤害别人。”
卓远觉得他话里有话,而他的潜台词应该与自己有关。“你想说什么?”
si一n已走回吧台,站到卓远工作时站立的位置。“你知道大姐为何从来不看吧台上方的黑板么?”他极为偶然地发现了洛可可的秘密,一直找不到机会告诉卓远再者自觉也没必要。但是今晚,他认为卓远有权知晓。
卓远抬起头,目光掠过吧台后面的男人,刹那间他明白了一切。
“你和我不一样,rex。”si一n凝视着他,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言辞恳切:“你应该试一次,真的。”
他像他那样一口气喝尽杯中酒,放下酒杯,起身,拿起手边的外套穿上。“你怎么能肯定我和你不是同一种人?万一失败了,受伤害的是自己最爱的女人。”背对着他,卓远终于能坦然面对自己的感情,面对自己的怯懦,面对自己始终在意的事实——他没有勇气。
明知对方看不见,si一n依旧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不能靠想象,必须做了才知道结果。”似是叹息的声音,“愿赌服输,我相信洛可可早就做好了觉悟。”
卓远向前走去,抬起手朝身后挥了挥当作道别。si一n说得道理他都懂,然而正如si一n恐惧自己对幸福二字完全无动于衷,卓远也恐惧倘若最后试下来的结果证明他是rr一ng,他今后又该何去何从?
不敢赌怕输的那个人,是他。
叶鸿伟在酒吧里说得一番话仿佛给洛可可派了一颗定心丸,虽然字里行间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