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简绯此刻心思早已不在这上,便回身深深一礼,道:“我把此事尽数说给了庄嬷嬷了,大姐姐房里藏着那东西,总归是不大好。我人小,昨夜不过是因事出紧急才越俎代庖,剩下的事,还是劳烦母亲费心了。”
王氏点点头,简绯便顺着意下去了。
提起昨夜之事,唐简墨免不了又问几声,简绯胡乱回答着,两人一道出来。简绯这些天心中抑郁,便也不坐车,兄妹两人一人一骑打马而去。
半个时辰后。
沁香楼上。
人来的齐全。唐家的兄妹,苏家的兄妹,李灵越,元霄,林乔。齐齐地围了一桌。
此时恰是沁香楼冷清的时候。圆桌上摆了八荤八素,八热八凉,既有冬日里常吃的热腾腾火辣辣的火锅,又有夏日里人们最喜的琉璃冰果碗,喝着东林最烈最醇的千金醉,吃着叫小二从下水街口的小店里买来的包。
东林的局势眼见着一点点乱起来,林乔此去,下一个离开的又会是谁?
于是一桌人笑得歪歪扭扭,吃的嘻嘻哈哈,喝的叽叽咕咕,玩的疯疯癫癫。今朝有酒今朝醉,这一次相聚在这里乱七八糟地玩乐,下一次不知要到何时。
唐简墨和苏岱开始抢最后一只包最后一碗汤,苏卿努力地从元霄的面前夹走一块鱼,元霄眼巴巴地盯着简绯挑着的馅最大的一块饼。
“祝凯旋!”李灵越一手高举酒杯,一手叉腰,俨然已是半醉不醉的模样,雾气迷蒙的眼睛斜睨着林乔,带着几分笑意。
众人齐举杯,同向林乔笑祝:“祝凯旋!”
林乔依旧是那一副温和无两的笑意,一仰脖喝的干干净净。简绯眼尖,看见林乔放下杯后的眼睛,带着怅惘与叹息的微笑,映着李灵越飞扬的眉眼。
简绯看见李灵越喝的东倒西歪,还是不由自主地往苏岱那边凑,心中微微地叹息。
这一场狂欢了许久的宴席,似乎就在人们以为不会终结的时候悄悄终结,大家在一瞬间开始沉默,抓耳挠腮相顾无言,陆续走掉。
没有流泪没有呐喊没有吟诗作赋没有把酒高歌,没有那些强烈的写意的风流的潇洒的迷离的惆怅的纪念,这一群并不俗的少男少女,平凡普通而俗气地喝了一顿酒,各自离开。
雪静静地飘落下来,并没有十分美丽地迅速将地面染白。沁香楼的门前人来人往,雪落下来,变成肮脏的泥水,街上似乎比平日里还要乱几分。
简绯微醺地抬起脸看天,天阴沉沉的,带着些许灰黄。仰头去看,雪花落下来的时候并不白,反而有些灰扑扑的。
“快走吧,一会雪大了回不去了。”唐简墨结了账上马,也抬头望了望天。
简绯应声而走,却不知道,沁香楼上,还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少女的眉眼在阴沉的天宇下显得格外清晰。那一仰头,脖颈绷成最令人心动的弧,那舒展开的远山眉下凝着的两汪眸,仿佛观音大士净瓶中的甘露洗涤过的玛瑙,带着迷离与孤寂,苍凉与悲悯的神色。
她比赏花宴上的她更加的深远了。
这女,每一次见面都引来令人悸动的战栗,每一次见面都是与众不同的神情,令人想要靠近她,碰触她。
但是,不去碰触,不敢碰触,不配碰触。
男淡淡地合上了窗,回身,又是那风流恣肆的笑意,雅间内渐渐地起了丝竹之声,有女娇笑,靡靡之音。
“这冬日里荔枝当真金贵,也只二殿下吃的着。”侍婢十指纤纤剥开一枚荔枝,眼波一横,媚气十足,“二殿下今日怎么心情有些特别?”
男的笑似乎深了几分又似乎浅了几分,俯身下去,含混不清地道:“因为今日下雪了。”
侍婢咯咯笑着,手中的荔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