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唐月芙哭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见简绯面容诚恳,又是递帕又是叫人摆碗筷,不由红了红脸。
“我那姐姐心思深,也不知到底要做什么,到了后面,只怕比那白可珠还要狠心分!”她一面抽抽噎噎,一面道。
其实论理,一个母亲肚里出来的同胞姐妹应是十分信任的,断不会因为简绯临时随意的一句提点便疏远了去,更不可能叫胞妹自此对其姐冷若冰霜。
然而唐月芙终究是个心直口快没算计的,过去一直都活在很舒适的环境里。
今日见了白可珠和赵氏,心中顿生寒意,似乎从前心中以为的母慈女孝从头到尾便是一场空了。
心中戚戚然之余,还在暗幸自己母亲姐姐没有如白可珠那般。
可简绯的提点叫她心中原本就萌芽着的几丝疑虑放大,又似乎得到了证实,少女的信念开始支离。
十二年的认知一朝被打破,也难怪会失态如此。
简绯擦了擦唐月芙的脸,道:“我不过是想叫你活得明白些,也不至于糊里糊涂地一直过下去,到时候只怕更难受。”
又见唐月芙的泪渐渐止住,继续道:“我过去还不是你这样?稀里糊涂的叫人害了去。今日我见你去送赵夫人,才知道你竟是个热心肠的。
“我想着大姐姐处处利用着你们母女俩,就算是心甘情愿的,也该明白些。不说她是不是白可珠那般的人,单单只管着自己的事情,这便不大好。
“我提点你本是为了叫你明白,日后什么事情还是靠自己最重要。大姐姐那般,不要说提拔你,只要不踩着你去攀什么高枝儿,也该庆幸。
“谁知却叫你哭成这样。真真是我的罪过了。”
简绯这会一点都不怜惜口水,一连串的话说出去,竟是占尽大义名分,一心只为唐月芙。
这话里半是夸张半是真,毕竟这唐月芙也是个可怜的不是?
两人啰啰嗦嗦地说了半日体己话,又叫小厨房热了饭菜来,一顿吃了。
当唐月芙走出绯胭阁时,鹅黄的衣裙已经叫人收拾的齐齐整整,云鬓花颜规规矩矩,手里还揣着简绯送她的自制的香粉。
她一步回头地走出去,心里已经把简绯当做自己的亲姐姐一般。
毕竟,那女的笑容是那么的真实,说的话,又是那么的无可辩驳。
翌日,不过卯时,镇国侯府家的小姐公们都早已梳洗整齐,换了衣服坐上了马车。
今日,是国监秋开课的日。
女孩们穿着月白的斜襟流云锦金丝暗纹掐牙小袄并襦裙,头上一律不配钗环,只用了乌木簪定住发髻。
唐简墨却是一袭绛红的武装。右衽锦绣纹云海阔天晴收腰剑袖长袍,墨色镶玉的腰带,斜跨一八尺长剑,竟有几分江湖气。
镇国侯府的车马沿着既定线行至国监,那里早已停了许多王侯贵戚的车马,唐简墨直接骑着马往自己的地方跑,镇国侯府的这几个小姐慢慢地下了车,也都往里面走去。
如报名那日一样,唐月昭身边走了唐月芙和白可珠,简绯一个人懒洋洋地拉开距离。
唐月芙跟着唐月昭走的时候还小意地向简绯投去了抱歉的目光,简绯微笑地摆摆手并不在意。
那毕竟是人家的同胞姐姐,就是再怎么发觉不对,也不能就随随便便一朝断了关系。
倒是那白可珠,走的决绝而干脆,完全不似过去讨好巴结自己时的那副样。
简绯轻笑了笑,继续慢悠悠走着,早上的阳光这么美好,真是舒服。
“哎呀,这是哪家的老先生出来晒阳了?”一旁传来清脆带笑的声音。
简绯偏头望了望,又懒洋洋地继续保持自己的步伐。
红唇勾起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