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来。
这男人,长眉斜飞入鬓,凤目黑沉沉的泛着暗光,那黑色,仿若饱饮鲜血的刀尖上的乌铁般冷冽,又好似冬日无星的夜空般广博深远,暗光流转间杀气与寒意摇摇曳曳,一晃眼又仿若一片漠然。
鼻梁高挺,唇若朱漆点就,泛着似乎嗜血的亮色,皮肤并不过分白皙,却也是几近于夏日正午的阳光般干净明朗的肤色。
这厮是个妖孽。简绯睁着眼睛打量着男,暗暗下了定义。
这的确是个妖孽。
凤目朱唇墨眉眼,如此艳色流光,却仍分毫不显其妖娆。
剑眉微蹙着,琉璃般的眸淡然若古井不见涟漪,红唇抿着,在见到来人时微微勾起个不带温的笑。
他身形高大,宽服大袖,行走之间便是一阵风,
他大气c霸气c豪气干云,
他的眉眼黑,眼神强烈到无法忽视
——这样一个绝世的男。
“在下关北烈。”男走了两步,微微躬身一礼,“侯爷别来无恙。”
他说完,也不等唐源骥答应,就直起身来,眼睛往边上一溜,便恰好抓住了简绯贼溜溜打量他的目光。
被抓包了。
简绯淡定地对他微笑了一下,做出毫不心虚雍容大气的样,慢慢收回目光,才慢慢地瘪起嘴巴,也因此错过了男眸中一闪而过的兴味。
真的,吓了一跳啊
“参见殿下。”唐源骥从呆愣中回神,一礼到底。
哎——?!
简绯不淡定了。
东林的老皇帝认为皇帝的座位是竞争上岗的,所以并没有立,这个是哪里来的?
简绯偷偷看了一眼唐简墨,却见唐简墨一脸凝重。
是了,这人说他叫关北烈,并不是东林的国姓,那就是,西陵!
西陵关北烈,幼时聪慧,能能武,九岁游拜师艺,十八回朝,平平无名,仅剩样貌气质佳,为世人所叹惋。但西陵的名讳却似乎被人们忘记,从未有人提及。
东林有好事者编歌儿来说这件事——
西陵谁家陵冢,
东宫不着边际,
空有皮囊似修罗,
徒手不胜宰鸡活。
其实这个西陵成长以后只是资质平平,远不到歌里说唱的那样,但是既然貌美,既然身居高位,那抹黑的人总少不了,于是西陵便渐渐被当做废柴来看。
前一世关北烈的传闻并不盛行,直到他被白可珠接近,被李昌等人害死,关于他的传说才渐渐地多起来。
有人说他被李昌害死了,简绯前世也以为是白可珠勾引了他的厨后,下毒毒死的他,但是也有少数人认为西陵韬光养晦,假死以麻痹东林,不过简绯前世最后的日的确发现四下流言不断,而这条消息的真假也因简绯死去,只怕再难知晓。
简绯随着众人慢慢走到席前,因是圆桌,便挑了个差不多的位坐下,心中有些闷闷的。
明明这么出挑的人,气场这么强大,怎么可能资质平平?
心中有惑,不得其解,自然便多看关北烈几眼。
桌大,姊妹几个也没有同唐源骥他们分席,圆圆地做了一圈,简绯隔了一桌菜,恰恰对着关北烈。
这男举手投足气韵天成,豪气狂放间意气风发,哪里像个甘于默默的?
简绯刚刚吃了半饱,此时便拣那些小点心来慢慢地啃。
又看看旁边,唐月昭还可,如刚才一样优雅淡定,只是眼神中没有了初进门时望向关北烈的光亮,想必她也想到了关北烈的传闻。
唐月芙神情冷淡,时不时望一眼关北烈,不屑地撇嘴。
白可珠则有些痴痴呆呆的,似乎在打什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