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宫里的公公报上了你的名字,恐怕……”
江氏几度哽咽,泪水浸湿的眼眶如同决堤般顷刻间淹没了她细小的哭声。白岸汀看在眼里,心里一阵紧缩,却又yù言又止,紧紧地握住母亲的手,眼眶渐渐泛红。
白府上下,能与白岸汀jiāo好的又有几人?就连父亲也只把她当作锦绣前程的一个踏板而已,为了所谓的白家荣辱,她白岸汀的姻缘算得了什么?她又算的了什么?
白岸汀的纤细的双手有些颤抖,心中泛起一阵酸涩的感觉,无法掌握的未知命运将她推向深渊,这样的日子她早就厌倦,到底要怎样,才能摆脱她悲惨的命运,如今可以依靠的除了自己,再无他人。
白岸汀暗暗咬牙,细若无骨的玉指“咯咯”作响,曾经给她带过无尽痛苦的白府还是选择把她送到后宫是吗?唇边泛起苦涩的笑意,精致的脸上毫无表情,她不能就这样被命运左右!
“岸汀,不然你跟着翠儿逃走吧!离开这个地方,母亲真的不想看到你卷入宫廷纷争。要是朝廷追查,你一定要带着翠儿逃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回到白家,就算豁出母亲这条命,也要保住你的安危。”江氏看出女儿的不情愿,忽地垂眸低低啜泣。
江氏的哭声绵长,起伏的瘦弱背脊犹如连绵蜿蜒的山脉,泪水如同滔滔江水泛滥成灾
白岸汀又何尝没有想过逃走,白家一家老小又该如何?母亲又会如何?她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只能平抚江氏的悲伤的情绪,轻轻地抚上她的背,神色凄然。
“母亲这话什么意思,女儿怎能做如此不孝之举,若是女儿逃走,留母亲一人,让女儿如何放心得下!”
白岸汀心下一惊,脸色骤然yīn沉下来,母亲如此懦弱,竟让她收拾细软逃走,若是能逃走,她又怎会陷入愁思之中。
“母亲,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家就这样落没,更不能看着你为我做傻事!”
白岸汀眼眸中透着一丝坚定,定了定心神,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直视江氏通红的双眼道:“母亲,我进宫!”
“好,好……”
江氏泪眼婆娑,布满皱纹的一张脸血色全无,长年久居病榻,再加上之前产子已是气血两亏,如今面临这样的处境,她绝不能让母亲以身犯险,她又怎能全身而退?
“母亲,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我入宫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弟弟。现在柳氏独大,父亲什么事都以她为先,我进宫之后更难与您相见,还是让翠儿留下陪您吧,翠儿机敏懂事留在您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江氏放开紧握白岸汀的手,倏然一笑,“别为母亲担忧,柳氏不敢对母亲怎么样,倒是你和柳氏闹得那么僵,他们又怎会轻易放过你?还是让翠儿在你身边照料,母亲才能放心得下。”
白岸汀点点头,以白府的地位,她能入选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她听说这次贞宣帝广纳秀女目的不止是绵延子嗣那么简单,为了各宫实力均衡,前朝安稳,这一次还要为三王爷册立王妃与侧妃。但也只是一些小道传闻,街坊邻里之间的闲谈罢了,有几分可信她并不知。
尽管柳氏嚣张,却也不敢在短时间内欺辱到他们母女的头上。白岸汀的眼眸沉了沉,灿若星辰的眸子好似盈满一轮明月,她粲然一笑:“母亲放心,女儿会万事小心。”
帝王的宠爱并不是她想要的,只可惜自己恰好及笄刚过,而且事情闹得众人皆知,想要逃跑又有何可能?
送走江氏,白岸汀兀自坐在铜镜前梳妆,自己前世不愿的还是如期而至,尽管内心早已波澜起伏,脸上仍带着一副淡然的神色,仿佛入宫选秀这件事并没有那么重要。
白岸汀装扮清新雅致,头戴彩翼凤凰攒珠髻,挽起如墨长发,换好一身镂金百合褶裙步伐蹁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