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公主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背,微笑着望着他们一路跑远。
“绒儿…”常安忽攥紧了公主的手,他努力镇静却是于事无补,他道,“绒儿,长姐走时我不在,这五年来,我也从未在她灵前祭拜…是我害怕牵连你和孩子们。”
雪绒摇了摇头,安抚他道,“常安,不要这么说,我是你的妻子,弘翊他们是你的孩子,有什么苦难,我们都与你一同承担,何谈连累。”
常安抬手抚了抚公主的脸颊,他轻笑道,“这一次无论结局如何,我想要回京城一次,我想看看阿玛额娘,还有兄长…还想在长姐灵前亲手燃一支香,你敢同我一起回去吗?”
雪绒亦轻笑,她牵起夫君的手来,笑道,“绒儿随夫君至天涯海角,绝无犹疑。”
常安长舒一口气,他望着远方的蓝天与碧草,他擦去眼底的泪意,恍惚间似看到完颜霏对他微笑的模样,耳边又回dàng起那最后一句话,“常安!走了就不要回来了!再也不要回来!”
他摇了摇头,自言道,“对不起长姐,这一次我要回去,因为常安再也不能独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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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二十年初秋,杭州的节气仍是温润,我醒来后去推了窗子,便闻到窗外一阵清香的气息,纯一端了热水走进阁来,笑着问我道,“主子醒得好早,可休息好了?”
我笑望她,道,“起来后精神格外的好。”
纯一为我挽了发髻,更了衣便伴我走到院内散步,今日阳光格外充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我望着不大的院落,却觉异常的知足,在此处鲜少有人认识我的面,就连临街的邻里也不认得,我过着几乎等同于隐居的生活,却比从前在高墙之内更加自由。
纯一总劝我再寻一个更加疼爱自己的人共度余生,而我却再没有这样的心思,就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不是还与多年以前的那个人有关。
我走得累了便在院内的藤椅上休息,正倦倦地靠着,身后一人忽蒙了我的眼,笑道,“妹妹今日可舒坦些了?”
我微微一笑,掸开他的手,笑道,“前几日只是小病而已,哥哥不必牵肠挂肚。”
我回头望向身后的人,只见涟笙一袭白衣,站在我身后迎着阳光望我,他轻笑道,“妹妹是经历过一死的人,所以哪怕只是小病,我也担心得不行。”
纯一站在一旁笑他道,“涟笙少爷是书读得多了,日常生活里的事儿才会都不懂了,主子前两日只是咳嗽了两声,少爷不必挂念。”
我靠回藤椅中,想到两月前涟笙带女儿静姝来杭时,我一时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只以为这天下当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直到涟笙说出那句,“多年未见,妹妹可好?”,我才敢相信,那站在我面前的男子,便是我尚在懵懂时也曾想要一心托付的纳兰涟笙。
他与佟贵妃胞妹佟佳冬蕊于四年前生下一个女儿,取名为静姝,取自《邶风静女》中“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一句,取娴静美丽之意。
静姝两月前高烧不退,涟笙同冬蕊为她访遍京城名医仍是徒劳无效,只待一医者告知涟笙,静姝需到苏杭温润一带休养,才能得愈。
涟笙担心路途遥远冬蕊忍受不来,便一人带着静姝到了苏杭。可我奇怪,为何涟笙来到杭州便会与我相遇,为何会这么巧合?又是为何,当他见到我这个早已“死了”多年的故人时,没有一丝一毫的吃惊?
他答应帮我守口如瓶,回京城后绝不宣扬,我见静姝来的那日病得厉害,便先邀涟笙带女儿暂住院内,帮他一同照顾静姝。
至如今,静姝已在杭州停留两月,病早已好得彻底,可涟笙却仍没有要回程的意思,我想他亦是留恋起这座城的柔美,便也从不问他何时回京的事。
那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