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问我道,“当真如此?那皇兄为何不光明正大为我们二人赐婚?”
我不能再让雪绒问下去,若她起了疑心不肯走,那边裕亲王与常安就极有可能被人发现,我一言不发,只命纯雨为雪绒换上一身宫女的服饰,纯雨则换上雪绒的衣衫,坐在远处的案旁装作是她。
我又吹灭了两盏烛灯,让殿内的光线更暗,更让人难以分辨出坐在殿内的到底是不是公主。
只要能撑到明日清晨,常安和雪绒就有足够的时间走得远远地,无论皇帝派多少人去追,都再难追上他们的脚步。
我捂紧了雪绒的嘴,在她耳边轻声道,“绒儿,我来不及与你细说,你只需知道,你若不愿伤害常安,就不要出声!”
我带雪绒走到雨花阁宫门处时,那侍卫忽然拦住我们二人道,“娘娘留步,不知娘娘身边的宫女,可是换了一个人?”
我心内一紧,却是全力保持着镇静,这些年来的大风大浪又有何没有见过,此时无论如何都要挺住,我淡然道,“只怕是你看花了眼,本宫进来时只带了一名宫女,就是她,再无旁人。难道你忘了她是同本宫一同进来的么?”
那侍卫却是将信将疑,他眯起眼睛来,提起一盏灯笼缓步向我靠近着,我下意识伸手挡了挡身后的雪绒,吼道,“放肆!难道连本宫的人,你也要查么?你可把本宫放在眼里!”
那侍卫退了半步,将目光从雪绒身上收回来,颔首道,“娘娘息怒!只是非常之时,太皇太后亲自jiāo代了要奴才们看好公主。”
“难道你们还怕本宫伤害公主不成?”我冷笑一声,质问他道,他却不敢作答,半晌只道,“奴才知道娘娘疼惜公主,不会伤害公主殿下,但是奴才必要看清了人才能放人。”
“你!”我正不知如何是好,那侍卫身后忽走来一人,高声道,“依本王来看,那人正是皇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纯雨姑娘,哪里还有别人?你们不要太教条,连皇贵妃娘娘的面都不肯给吗?”
我闻声望去,见来人竟是平亲王与欣儿夫fù,心内一时激动不已,我已是许久没有见过他们二人,今日前来,救我于危难之际。
欣儿同样缓缓开口道,“皇贵妃娘娘自不会做有违宫规之事,还请各位见谅,纯雨姑娘胆子小,各位不要吓着她了。”
“难道有平亲王及福晋亲自来为本宫作证,你们还不肯信么?”我冷冷地质问那个小侍卫,他终于扔下手里的灯笼,跪下拱手道,“奴才不敢,娘娘请便便是。”
我头也未回,带着身后的雪绒匆匆走出雨花阁的地界,走到远处后我才问平亲王道,“不知王爷和姐姐今日怎么会突然至此?只怕是我要让王爷与姐姐失望了…我身边的不是雨儿,而是…”
“什么都不必说了,”平亲王轻声道,“当年启用常安的人是我,今日我不能看着他坠入深渊而不出手相救,常安是个值得出手相救的年轻人,是我对不起他,当年我就不该带他入宫面见皇兄,也不会有现在这些事情。”
我淡淡笑着,当年常安入宫面圣的场景我仍依稀记得,那年青涩的害羞少年,与叱咤一时的御林军统帅,哪个才是常安的真面目呢?或许只有在远离这朝局纷争的地方,他才是他,才是那个最明亮的少年。
东华门处,裕亲王已备好马车与常安一起等候,平亲王夫fù留在远处留意四处情况,我送雪绒走到常安身边,才见雪绒飞奔着扑入常安的怀中,二人相拥而泣。
我低头擦一擦自己眼角的泪意,一言未发,只站在远处望着常安,我不知我该与他说些什么,我不知他此时是否还怨我恨我?
这也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我望着裕亲王塞给常安盘缠与粮食,嘱咐了他几句,便送他们二人上马,我望着常安扶雪绒上马,早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