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风又一次来劝我道,“主子,您得吃些东西才能保住腹中的孩子啊,等到孩子出世,让皇上亲眼看到孩子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看他还能再说些什么!”
我听到此话,猛然坐起身来接过纯风手里的碗筷,努力吃下碗中的食物,我木然地问道,“只是我,到底还能不能再见到他,都是未知…又如何能让他亲眼看到这个孩子?!”
纯风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奴婢刚得的消息,裕亲王五日后大婚,他作为皇上唯一的长兄,皇上那日也会亲自到裕亲王府为裕亲王祝贺的,就算皇上不愿意来,老祖宗也会让皇上来的,皇上总不会不听老祖宗的吧?!所以啊,主子要爱惜自己的身子,等到那日,一定能跟皇上解释清楚的!”
☆、劫
随着裕亲王大婚越来越近,王府上也迎来了各族的王公贵族登门拜贺,拜贺之人借恭贺之名,行阿谀裕亲王之实,所以每当有人上门拜访,我都不愿出门走动。
我每日所思之事,不过是何时能够再见到玄烨,想来他气消了,也会听我向他解释。
距裕亲王大婚还有一日,王府上下已充满了喜庆的氛围。
王府前后共四进院落皆悬挂朱红色彩绸,飞檐卷翘处皆点缀大红灯笼,灯笼垂下的亮黄色流苏在空中随风起舞,似在歌颂王府中一派大喜的歌舞升平。
裕亲王为侧福晋准备的霓心殿已进入最后的打理布置,王府后院的丫鬟嬷嬷共四十余人在霓心殿内外坐着最后的清理。
因霓心殿与我住的同心殿同在后院,所以不免时常路过。
是日我同纯风及佩月在散步时,见霓心殿外一派好不热闹的景象,故略停下脚步,我望着冬日暖阳下的霓心殿渐渐一笑,想着子静到底嫁给了自己的如意郎君,亦为她欣慰。
就算她今日误入歧途与皇后荣妃及和贵人结为一党,我对她终究是没有恨的,因为我明白她的身不由己,更明白,在宫中谁人不为己而活?
我倚在后院中的曲桥上仰望院中一片飞舞的合欢,忽然听到身后霓心殿处传来议论声,
“你说咱们这位侧福晋是什么人啊?我听说她只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一个宫女,不过仗着他父亲是完颜府的管家,才和纯贵妃走得那么近的,谁知道她为了自己的荣宠,反过来反咬纯贵妃一口!”
这议论声瞬时引走了我的注意,我见那说话的嬷嬷是后院中较为德高望重的一位,众人称她为方姑姑,我也一直对她十分敬重,谁知新福晋尚未过门,她私下已有了这样的议论。
“就是,一个宫女而已,与我们有什么区别?她凭什么嫁给咱们王爷?咱们王爷可是当今圣上的长兄,先帝长子!皇上亲封亲王!”
说出此话的是一个较为年轻的丫鬟,她眉目生得还算周正,我看她还算眼熟。
她的教导嬷嬷回头望了她一眼,骂道,“别在私下里说这样的闲话,你知不知道侧福晋的父亲现在就住在府中?听见咱们说的话可怎么好!”
那位方姑姑不懈地一哼,停下手中的活,对那位教导嬷嬷道,“侧福晋的父亲?我看不过是个管家而已,要是没有完颜府,那个顾文孝又算什么?!”
纯风扯了扯我的衣袖,她同样听到了她们说的话,我想纯风是不愿我去多管,也不愿过多入心。我尚未说话,已听到那些人又议论到另一件事,
“现在好了,王府里住了位格格,虽说是格格,但是谁不知道她的身份?谁又不知道咱们王爷对她的心意?瞧瞧这片合欢花就知道了,这下侧福晋入府,她们二人如何相处也是难啊!”
“前几日皇上驾临王府,和纯贵妃又是不欢而散,我看她是没法回宫去了,不过我看咱们王爷是不会嫌弃她的,只是不知道皇上还会怎么怪罪!她可真是咱们王爷的祸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