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模样,他的眼眸中却没有一丝温柔与笑意,他停在我面前,抓起我桌上的酒杯,将那只酒杯狠狠地摔向了地面……
那只杯子的碎片迸溅在地面上,瞬间四分五裂。
☆、天翻地覆风满楼(一)
我望着那只被玄烨亲手摔碎的杯子,碎片渐渐滑到我的脚边。
玄烨侧头望了望跪在殿中的阿玛额娘,再次冷冷地望向我,他质问道,“你如何让朕相信,你与他们所做之事毫无关联?”
我心一寒,不禁苦涩地一笑,“难道皇上是相信索额图和印夕所说了?”
玄烨亦冷冷地一笑,他不再看我,“前朝关于你阿玛的风言风语朕早有耳闻,只是碍于你额娘是医治时疫的关键人物,朕才暂时没有派人调查他。”
玄烨的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原来他早就知道,他只是为了利用我额娘,才暂时保护下我阿玛的吗?
我脑海中极乱,我看着玄烨,再看向跪在殿中的阿玛,不知应该相信谁。
“至于你,”玄烨缓缓开口,他再不看我,而是直直注视着远方,他的声音冷漠而深沉,全然不是往日护我、暖我的那个人,“朕一直以为你与他们没有牵连,如今看来,是朕一厢情愿了。”
他转身坐下,我却难以抑制心中的悲愤,为什么每一次他选择相信的人都不是我?!
只因为我替自己的家人担保,他就敢断定我与索额图所说之事有所牵连?!难道只因为索额图的几句话和朝上的风言风语,他就能否定阿玛所有的忠心吗?
我冲出宴席,跪在殿中阿玛及常安的面前,我扶住阿玛的双肩,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们告诉我,索额图和印夕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们真的和天地会有牵连么?”
阿玛蹙紧眉头,他低下头去用力摇头,“纯贵妃娘娘,望您相信老臣对朝廷的一片忠心啊!”
我眼底一片泪意,在看到阿玛苍老的容颜后终于忍不住落下,我攥紧阿玛的双肩,只是抿了抿嘴唇,却不知该说什么。
常安惊异地望着眼前的我,他难以置信地开口吼我道,“长姐…?你怎么能怀疑阿玛?!他怎么可能!这是一场诬陷!长姐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怎么会看不出来,皇后和他的阿玛早已将这场迷局布好,让毫不知情的我一点一点踏进去,再无翻身之力。
只是可惜玄烨他看不清楚,也许,是他不愿意看清,因为皇后此时已怀有身孕,那是他第一个嫡出的孩子,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皇后。
“今日是除夕,合宫相聚与此不易,索额图,你为何在今夜惹此事端?!”太皇太后良久未发一言,终于按捺不住,质问坐在后方的索额图,“你这么做,倒让哀家不得不怀疑你的居心。”
索额图一听此话,慌忙站起身来回话,“回太皇太后的话,奴才是着实心系皇上安危,才会冒昧地讲出这些话,是奴才的不对,奴才愿凭太皇太后责罚。”
太皇太后微有些厌恶地摆了摆手,她说道,“吉利的日子尽说些不吉利的话,索额图你坐吧!是对是错哀家不作定论,一切都由皇帝决定,哀家只是想过个平安的除夕。”
玄烨自小与他的祖母最为亲近,也向来最听太皇太后的话,他听过太皇太后一番话,终于开口道,“今日朕不作任何定论与惩处,完颜明若,常安,你们也起来吧!”
阿玛和额娘回到席中落了座,常安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才缓缓站起身来,他yù要伸手将我扶起,却被玄烨一声打断,“常安,朕看她这个样子,不适合参加合宫宴饮!你送她回去吧,免得惹太皇太后心烦。”
我蓦地抬头望向玄烨,难以相信他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只是前方一片耀眼的宫灯格外刺眼,让我看不清晰他的模样